「沒成想你父親是個六親不認的,居然直接就拒絕了我。我這張老臉也就罷了,只苦了你哥哥,往後的日子一個人可怎麼過呀!」
陳鑰聽得嘴角直抽抽,她是個知道實情的,就算不知道也不會對那個人產生絲毫的憐憫之心。
因說道:「這就是母親您的不對。」
「您想想,咱們是什麼樣的人家,什麼樣的體面?趕著把姑娘送進來的人家不少,可那些都是什麼樣的人家?」
「真正好的人家定瞧不上哥哥,門當戶對的如今以哥哥的身份人家也必不願意。」
「如果說在這個時候有那起子趕著把自家的姑娘送進來的人家,要麼是不知道咱們府里的情況,要麼便是那便有所圖的,您說,父親怎會同意呢?」
聽了這話,靖安侯夫人心裡頭略好受些,不過還是覺得委屈:「你不知道,我替你哥哥挑的並非是什麼高門大戶的姑娘,原是我娘家那邊的宗親之女,不是大富大貴,卻也衣食無憂,配你哥哥不是正好麼?」
陳鑰對自己母親這方面的執著有些無語:「父親素來和舅舅有些不愉快,您也是知道的。再者這會子父親對大哥的氣想是還沒消,您這不是找他罵嗎?
依女兒看,便是有那實在好的姑娘,也不拘一時,慢慢打聽好了,著實也好,屆時在想法子和父親說。想必父親也只是擔心大哥娶妻不淑,並不是不願替大哥謀劃。」
靖安侯夫人不住「哎」了兩聲,嘆道:「我豈不知道這個理兒?今兒同他商議,只說是叫我再耐煩一年。可我這心裡頭大火燒著似的,哪裡還等得到明年?」
她是聽出來了女兒話里有文章,又說:「鑰兒,你實話同我講,是不是你也不贊同給你哥哥娶親的?」
陳鑰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母親要給大哥娶親女兒自是沒意見,可那高門大戶的姑娘...母親,恕女兒直言:現在的大哥配不上,母親還是早些打消了這個心思吧。」
「至於您娘家那邊那個宗親的孩子,想來也是有一些小心思,不然父親不會不同意。」
靖安侯夫人細細琢磨,只覺得有理,又道:「你是個難得的,這話的確有道理。可那個孩子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想來不會壞到哪裡去,定是你父親誤會了。」
倒是想起一樁事來,前兩年那個孩子到府里來住,可不巧府里就遭了賊,雖說丟的東西值不了幾個錢,但畢竟是不體面。
記得之前侯爺待那孩子也是不錯的...
想到這裡,不禁又嘆了一聲:「都是兩年前那該死的賊人,什麼時候來偷不好?偏偏要那個時候來偷,到底是耽誤了我家的好姑娘。」
一說起「兩年前」,陳鑰也想來起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個「賊人」好像就是她...
不過那也算不著偷吧?
父親給她帶的東西,陳思宇仗著占了個兄長的名給搶占了去,她只是拿回本該是自己的東西。
但這會子只覺得鬧心無比,原來不成想問題還出在自己身上。
因又說:「雖然如此說,但府里諸事從來都瞞不過父親,若那位姑娘是清清白白的,父親也不會冤枉了她。母親一心不信,不怕和父親方面說清楚。」
「一家子最重要的不是什麼體面,只要家主和主母一條心,什麼樣的體面不愁有呢?」
「說起來不好意思,替哥哥找嫂子,我應是該幫著把把關。但只是想我與哥哥素來不合,若他得勢還好說,如今他失了勢,再無故摻和,只怕大哥更要多想。」
這怎麼是摻和呢?原是一家人的!靖安侯夫人心裡失落,但心下更明白了,就好像一塊石頭落了地,到底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