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這幾日哪家鬧得最凶,母親便去他家裡給大哥說說親事,沒準還真能找著合適的!」
靖安侯夫人聽了,鼻子感到一陣酸意。自個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女兒這樣勸,老臉何處放去?只看著靖安侯,心說:罷了,出嫁從夫,我也一大把年紀,從今以後少操些心,兒女們的事兒多聽他們父親的主意。
因看向靖安侯,靖安侯想了想說:「鑰兒這個主意很好,改明兒我列個單子,夫人可一一上門去考察考察有沒有那合適的姑娘家。」
一舉兩得之事,何樂而不為呢?他能從靖安侯世子做到靖安侯,又在靖安侯的位置上坐到今日,自然也不是個迂腐的。
陳鑰從椅子上站起來,道:「聽說昨兒榮國公府鬧得好大,正四處求人。求來求去也不過那幾家子的舊相識,一群子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想來又能成個什麼事兒呢?」
眾人聽了也都一番好笑,唯靖安侯皺眉說:「是有些道理,卻不盡然。」
「鑰兒你未免太小看人了。」
「並不是誰都把自個兒的能耐寫到臉上,總有那等深藏不露的。」
靖安侯府本就算是半個勛貴之家,靖安侯又與勛貴們大了半輩子交道。
哪一輩人里有哪些能幹的人,那他都是一清二楚。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知道在自己女兒口中的「紈絝子弟」里,很是有幾個能幹的,都是各家的原因耽擱了。
這本與他無關,只是女兒話裡頭這樣輕視,難保僅剩的一個有出息的兒子也這麼想,若叫以後在這上頭吃了虧,那真是後悔也都來不及。
陳思原點點頭道:「是啊,妹妹,父親說得對。你不該這樣想,需知『老虎捉兔尚盡全力』的道理啊!」
雖知道父親和哥哥是為了自己干,但兩輪說教下來陳鑰實在禁手不住,只點點頭:「我原想著將榮國公府的事情講成笑話給你們聽,大伙兒笑笑也好去去晦氣,沒成想倒給當了真。」
「罷了,再往後啊,這般笑話我都不說了就是!」
說著,不住嘟了嘟嘴。
靖安侯夫人笑著拍拍她的手,說:「怎麼就不說了?他們大老爺們兒不愛聽,我卻極喜歡聽的。」說著,用手指在陳鑰鼻尖蹭了一下,隨後對靖安侯道:
「侯爺,鑰兒想說,你就讓她說吧。」
「她素來是個隨心講話的,你貿然不讓她講話。豈不是要給憋壞了?」
「我們統共就這麼一個女兒,你多疼疼她。」
靖安侯夫人這話剛剛落下,靖安侯便氣急敗壞道:「夫人,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是鑰兒的父親豈能不疼她?」
「在家裡是無妨,可鑰兒到底是要出嫁到別家去做當家主母的,誰知道親家家裡是怎樣的情況?」
「口上沒點遮攔,若惹了親家的厭惡,女兒的日子還過不過?」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個夫人是知道嘴巴子不嚴的害處的,怎到了偶爾身上就想不明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