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邊想著這次的事,一面便到了前廳。
卻不想這一見面,果真驚了。
她只覺得並不是八九分神似,真真是十成的,尤其是那雙眼睛,生的和她那丟失的女兒簡直一個模樣。
好在她是個理性居多的人,麵皮上半點兒也未顯露出了,只較旁人略為親切些。
「聽說公主也姓林?說不得我兩家幾百年前是一家呢!」
林靈笑著答:「我一見夫人便覺得十分親切,想來合該是一世的緣分,只是今日才得見。」
又問越人:「你在裡邊瞧著夫人的病狀如何?」
越人還未開口,秦夫人已道:「原就是不打緊的毛病,只經歷了歲月,方略顯得嚴重。如今經越人姑娘妙手,只消得幾副湯藥便大安了。」
問言林靈看向越人。
越人本欲將先前之言論復說一回,但又觀這會子秦夫人氣色甚好,心病大有好轉,故沒有否認,只道:「夫人這病原就是八九分的心思、一二分的毛病,只得一時消了沉重的心思,病症也就隨著去了。」
林靈聽著話便放下了心,又故意說道:「甚好!你快再瞧瞧,若瞧得不好,可是要罰的。」
秦夫人聽如此說,便笑道:「若說我是個不忍叫女孩兒受委屈的,越人姑娘是極好的,若連累公主要罰她,那我可是不想的呀。」
打笑一陣以後,秦夫人似無意問:「素聞公主賢名,不知原是哪裡人氏?」
林靈回憶了一陣:「不過是青州治下石鎮一個村里人家抱養的,後嫁到石山村,承蒙朝廷看重,方得了這個虛名。」
「若公主還是虛名,天下便沒有君子了。」林修突然道。
他是真的這樣想。
說來慚愧,他們這些男兒在朝堂上磨嘴皮子的時候,人家女兒已經為生民謀大事。
一群精通四書五經的飽識之士猶不及女兒之身。
然秦夫人此時卻想著那樁舊事——她那丟失的女兒便是查到石鎮便失去了蹤跡,而若是還活著,也該這麼大了,如果......那可真好啊!
就在秦夫人愣神的時候,林修推了推她,小聲說:「娘,公主要走了。」
「這就走了麼?何不再坐會子?」
林靈笑著說:「夫人不知,皇后娘娘還在宮裡頭等著,既然這裡事情已經了解,我們不好久留的,還望您見諒。」
「既是皇后娘娘還在宮中等著,便也是不該久留。」秦夫人頓了頓,對林修說道:「你去送送姑娘,不必急著回來見我。」
話分兩頭,另一方面,水塗到了宮裡,未曾見到林靈,便整個人身上都好似散發著一股寒意,叫人不敢接近。
縱若兮很喜歡林靈,這時候也不免對她有了幾分怨意。
「你乃中宮嫡子,怎還這樣冒失?你是個男兒倒無所謂,可長青一個公主還要名分。」若兮的語氣里不乏埋怨。
水塗笑笑道:「這又何妨?左右是我的人,母后您說是不是?」
若兮道:「長青未來夫君必定得是皇家的人,至於人選...也未必是你。」
「我等兩情相悅,為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