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師姐再次替自己出氣,柳飄飄心中寬慰,眼中浮出一絲笑意。
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公子一襲錦衣,面容俊美無儔,氣質卻是冷傲無比,見馬蹄底下的兩個少女一個清麗秀雅一個嬌俏可愛,這第一印象也算是不錯,他並未下馬,而是抱拳致歉道:「對不住二位,在下可以賠禮。」
「那行,我師妹受驚了。勉強給個一千兩銀子吧!」茉莉立即獅子大開口。
畢竟在外行走,花錢的地方很多,多點銀子多點保障嘛。
年輕公子神色一震,問道:「二位受傷了?可是要看大夫,在下可以幫你們墊付藥材費,若是不嫌棄,就去城東的春風醫館……」
「閉嘴!」柳飄飄不耐煩地呵斥道:「本小姐受的傷,豈是那些庸醫可以治癒的?識相的,馬上賠銀子,要不然本小姐不會放過你!」
柳飄飄露出一副刁蠻的樣子,那公子眼中頓時浮出一抹慍色:「銀子可以給,只是你們二位若是訛詐我,我豈不是吃虧了?」
「大家有目共睹,你的馬受了驚,差點踩到我師妹,你這人恁地無理,居然好意思反咬一口?你到底是不是人,還是說,你方才是故意的?縱馬踩人,就算我們告到府衙去,也是我們占理!」茉莉冷著臉,眼中射出一道徹骨的寒光。
那年輕公子清咳一聲:「那好,我賠給你們銀子,但是一千兩太多,我身上沒帶這麼多錢,再說二位並未受傷,可否通融一下……」
茉莉可不想口頭上占便宜,立即伸出手心:「有多少給多少吧!」
那年輕公子只得從懷中掏出兩張銀票和一袋子碎銀,約莫有五百兩,一股腦兒地全部交給茉莉,然後他垂下眼,不動聲色地問道:「可行?」
「哼!算你識相!」茉莉冷哼一聲,拉著柳飄飄轉身就走。
那小吃攤的販子急忙奔過來,茉莉隨手丟給他一兩碎銀,那人高興得直咧嘴。
兩人來到僻靜地點,茉莉將銀票分給柳飄飄一張,然後收入行囊中。
「前方是白夜城有名的白湖,據說湖邊長著很多白色茅草,每到秋天,草絮紛飛景色格外好看。只可惜,如今是初夏時節,咱們看不到那等美景。」
柳飄飄頗為遺憾,茉莉安撫般地笑道:「那等下次秋天再來,我陪你一起。」
「若是師父痊癒了,咱們便結伴而行,大江南北四處游耍,可好?」柳飄飄眼神亮晶晶地盯著茉莉。
茉莉反手握住她的柔荑,笑道:「自是好的,我願意與你一道。」
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便來到白湖邊上,租了一條小舟開始泛舟湖上。
剛巧,此時那位年輕公子也來到湖邊,身後跟著四個帶刀侍衛。
「小王爺,又是那兩個女子,她們方才訛詐王爺,實在是該死!」侍衛說著就要拔出腰間的佩刀,卻見小王爺擺擺手,阻止了。
「派個人盯著,本王懷疑她們不是普通人。」
侍衛領命下去,小王爺南宮仰在湖邊涼亭中揀了一隻錦凳坐下,然後就見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抱著琴走進來,恭敬地福了福:「見過王爺。」
「你坐下吧!」南宮仰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這美姬是城中歌舞坊的樂姬,擅長奏琴,在坊間頗有美名,是現任武林盟主獨孤略特地請來伺候小王爺的,因為眾所周知小王爺是個愛樂之人。
琴聲裊裊,清靈飄渺,襯著一湖碧水,愈發撩人心弦。
茉莉和柳飄飄的小舟並未行出去多遠,那琴聲傳入耳中,茉莉忍不住站起身來朝湖邊看去,就見那華亭四周煙籠薄紗,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柳飄飄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附庸風雅而已!師姐何須在意。」
「這倒不是,這琴聲聽著有點耳熟,令我想起一位故人。」茉莉幽幽一嘆。
「你能有什麼故人?」柳飄飄訝異地瞟了茉莉一眼:「你小時候被師父撿來,在婀娜峰長大,如今十六年過去,也不曾有人找來尋你,可見將你丟棄的家人也是薄情寡義之徒,既如此,你又何須掛懷,倒不如忘得乾乾淨淨才好。」
茉莉暗道,你這是誤會了,我想起的故人卻是從前某個世界中的相伴之人,只怕今後永遠不復相見了。
茉莉的情緒略微有點低落,柳飄飄卻是肆意自在,仰面躺在蘭舟上,眸中盛滿了明朗璀璨的日光,身畔清風徐徐,湖水碧綠如鏡。
當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不知何時,茉莉突然警惕地伸手推了推柳飄飄:「有人在跟蹤我們!」
柳飄飄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她方才差點睡過去,一聽茉莉這話,頓時警覺地環顧四周:「在哪裡?」
茉莉仔細嗅了嗅空氣中的異動,神色不變:「若是我沒有猜錯,應在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