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授家裡坐了一天,茉莉打道回府,辭別之際,她向教授提出請求:「我想去前線,教授能不能給我一封推薦信?」
「哦?是跟國防部的人聯繫麼?」
「德軍士兵現在就駐紮在波蘭和法國,我想先去法國一趟。但是沒有推薦信,我怕德軍會把我抓起來關進集中營。」
埃爾文教授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地斥道:「就是那個惡名昭著的集中營是麼?我跟幾位同仁已經上書政府,停止這種不人道的滅絕人性的行為!可惜早就被元首駁回了!」
茉莉遺憾地嘆了口氣:「現在正是德軍最得意的時候。」
「元首認為,集中營正是剷除異己的大好良機,尤其是曾經那些跟日耳曼人作對的國家,他用種族滅絕的手段來鞏固權位,真是個目光短淺的傢伙!」教授激憤地控訴道。
茉莉無奈,只得安撫幾句,然後順利拿到了教授的推薦信。
正值第二年春末,夜裡風涼,茉莉從教授家裡出來,教授妻子蘇菲就站在五樓窗口朝她揮手致意。
教授年紀有些大了,他將茉莉送到外面街上,背影蒼矍,眉目舒朗,看起來透著一絲老者獨有的慈軟與淡泊。
他身上隱約少了幾分少年人的血性,多了幾分世事通達。
風吹在臉上,依稀帶著硝煙的氣息,茉莉攏了攏身上的灰色外套,走在街邊能夠時不時地看到三兩成群的吶粹士兵。
這些士兵大多是來自德國的年輕男人,新興階層響應元首的號召積極參軍,不光是為了填飽肚子,更重要的是報效祖國,掙下足夠的資本以便將來謀取更好的前途。
聽說費列上校成為秘密警察局的副局長之後,他大肆攬權,極力主張搜捕猶太裔,不管是普通平民還是稍有身份的豪紳富賈都逃不過他的毒爪,短短半年多時間,他就成為蓋世太保中頗有影響力的一個官員,而且爭權奪勢的戲碼越演越是劇烈。
好在瑞恩已經上了戰場,沒有跟費列在同一個部門共事,否則按照一山不容二虎的定律,早晚得出事。
茉莉拿到教授的推薦信,先是報告給主編,然後申請隨軍趕赴前線。
「你要當隨軍記者?不錯,難道你也是元首的狂熱追隨者?」主編神色不動,手中翻著薄薄的兩頁紙。
這份推薦信中,埃爾文教授對茉莉這個學生可謂是讚不絕口,說她懂得審時度勢,富有冒險精神,樂於助人,是個富有愛心的積極分子。
茉莉在報社幹了三個月,表現出色,每次有重大新聞,她都是奔赴第一線,從來不會喊苦喊累,而且懂得看人眼色,絕不會莽撞。
主編對她的印象還算不錯,而且茉莉的新聞報導基本上比較熱門,也算是替報社的銷量做出過積極的奉獻,所以他打算對茉莉重點培養。
「不,我可不是什麼狂熱分子,我想,作為一個公眾記者,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清醒的理智,有自己的立場,這才是做新聞報導的首要條件,不是麼?我想當隨軍記者,這樣才能獲取第一手的原始資料。」茉莉一本正經地回道,神情肅穆,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可是你留在柏林,更安全!而且元首就在柏林坐鎮,羅姆和克羅爾那些高層軍官都在柏林,你申請去前線能幹什麼?看那些殘肢斷臂呢?還是看我們德軍如何碾壓敵人?」主編好整以暇地看著茉莉。
茉莉立刻清了清嗓子回道:「柏林已經有很多大牌記者坐鎮了,不缺我一個。我想去前線,那裡的戰火更迷人,更能展現真實的分量。」
主編無奈地聳聳肩:「你這麼年輕這麼漂亮,留在柏林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記住,戰火雖然可以淬鍊人的品性,卻也會奪走你的生命!」
茉莉可做不出悍不畏死的樣子,這是原主的心愿,她當然是選擇遵從原主的意志了,要不然怎麼能拿到靈魂體的屬性值呢?
「是的!我只想有一次機會,如果我遇到了危險,我會申請調回來的,到時候希望主編不會剋扣我的請求!」
主編頓時被茉莉逗笑了:「那樣我才是求之不得呢!」
最後主編還是答應了茉莉的申請,並且親自帶她參加國防部的晚宴,打算帶她見一見傳聞中的羅姆總理。
羅姆總理矮胖矮胖的,看起來和藹可親,實則是個狠角色,據說他上台執政的時候處分過好幾個政敵,好不容易當上總理,他憑藉狠辣的手段博得了元首的賞識和認可,地位在政府軍隊中一發不可收拾。
主編沒有這麼大的臉面親自跟羅姆總理敬酒,他是借了一個相熟官員的關係才得到面見羅姆總理的機會。
主編穿著正式的黑色禮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油光水亮。
茉莉亦步亦趨地跟在主編身後,手中拿著一杯金黃色香檳酒,她今晚穿著酒紅色禮服,盤起髮髻,脂粉淡掃,卻是國色天香般動人。
「哦,瞧瞧!霍爾主編,什麼風把你吹來了?」羅姆總理笑著跟主編碰了碰酒杯,然後看到茉莉的一瞬間,他眼神陡亮。
「真是個小美人兒,是柏林大學的學生麼?」
「是的,她打算當隨軍記者,不知道軍隊能不能給個通行證?」主編不卑不亢地挺直腰板,語氣里透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恭敬。
「可以是可以。不過今晚我們應該跳舞喝酒,而不是沉迷於公事。」羅姆說著,放下手中的酒杯,朝茉莉伸出右手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
茉莉大方地莞爾一笑,伸手搭住羅姆總理的肩膀,開始步入舞池。
不知何時,就在茉莉跟羅姆翩翩共舞的時候,有人拍下照片。
然後第二天茉莉的照片就登上報紙頭條,新聞標題赫然就是公關美女與政壇權貴,遣詞造句惹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