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涼月邀請柳昇進來,叫他先坐會兒,自己則去廚房抱了一罈子醃肉出來。
這是一壇野雞肉,差不多有半隻野雞的量,她拿給柳昇,柳昇卻不敢收。
「涼月姑子,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如果罈子里是醬菜的話,那他就收了。如果是肉,他就不敢收了。
要知道,這樣一罈子醃肉在城裡能賣上八十文的價錢,他給那幾個苞米加起來才值幾個子兒?他覺得這壇醃肉太貴重了,便不能收下。
「柳昇哥,我表哥是從京城裡來的,這次他來看我,給了我不少私房銀子,我家不差這點醃肉,你放心拿去吃,別和我客氣。」
為了能讓柳昇毫無負擔的收下這壇醃肉,她都把阿錦是從京里來的說了,京里的人一般都不差錢,對於這點肉更是不會在意的。
「那也不行。」柳昇擺手,他雖然是個農民,但父親也是個讀書人,他自幼受到父親的薰陶,自有讀書人的氣節。
「柳昇哥,我都白白收下你那麼多苞米了,你要是不收這攤醃肉,那些苞米我也不能要了。」
慕涼月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她不喜歡白拿人家東西,再說家裡還有好幾壇醃肉,分給柳昇一壇,她真覺得是應該的。
柳昇比她大了兩歲,但或許是因為柳昇常年在地里勞作的緣故,他看起來又黑又瘦,個頭也只比慕涼月高了一點,說他今年十五或許都有人相信。
兩人僵持不下,有人看不下去了。阿錦從房裡出來,拄著拐杖緩慢朝這裡走來。
「表妹一番好意,柳兄弟還是收下吧,莫叫我表妹為難。」
柳昇臉上划過一抹緋紅,他低下頭,雙手抱過那壇醃肉。
「既然如此,柳昇便在此謝過兩位了。」
慕涼月擺擺手,「前些日子若不是你,我也不能用上水車灌溉我家的水稻,說來還是我要好好謝你,不過一壇醃肉,你與我太客氣了。」
柳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子需要幫忙,我做的都是應該的。」
隨後,柳昇看向阿錦的腳,滿臉詫異,「你家表哥怎麼稱呼?他那隻腳傷了嗎?」
「他叫阿錦,前兩日上山扭傷了,至今還沒好。」
「這樣啊。」柳昇把醃肉罈子放在一邊,搓熱了雙手,「家裡有藥酒嗎?我會揉骨,只要揉上一揉,阿錦兄弟的腳便能正常行走了。」
「這麼神奇?」慕涼月驚詫,「都不用再拄拐杖了,揉完就可以正常走路?」
柳昇點點頭,「是的,只不過在揉的過程中可能會有些許疼痛,阿錦兄弟要是想早些好,不介意我幫你揉下骨吧?」
阿錦早就厭煩了手裡的這根拐杖,他直接把拐杖往身後一丟,席地而坐,把腳伸了出來。
「如此,便要勞煩柳兄弟了。」
「好說,好說。」
慕涼月趕緊去找藥酒,家裡的藥酒用完了,她只能去梁嬸家看看,梁大叔和梁嬸都不在家,但是梁方在,梁方一知道慕涼月需要藥酒,趕緊找出來給她。
慕涼月捧著藥酒回了家,給柳昇搬了一把椅子放在樹下,然後問著:「柳昇哥,你看這些藥酒夠嗎?」
柳昇看了眼,「用不了這麼多,阿錦兄弟,我要開始揉骨了,你可得忍著點疼,若是忍不住了,便是喊出來也沒人會笑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