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渾身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柳秀才顫顫巍巍的起身,悄悄看了鳳錦一眼,然後低垂著頭,安靜的站在門口。
「柳叔知道我的身份?」
驀地,房間裡響起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
柳秀才渾身一顫,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虛汗,連忙回道:「草民惶恐,不敢擔當太子殿下這般稱呼。先前草民進京時,曾有幸在兵部尚書府遠遠地見過太子殿下一面。」
鳳錦瞭然哂笑,原來如此。
他見柳秀才十分惶恐,便笑道:「柳叔無需如此緊張,本宮既已出了宮,便是慕小姐的表哥,柳叔喚我阿錦即可。」
柳秀才忙不迭地點頭,然後說著,「那慕小姐的身份自然也是……」
鳳錦睇了他一眼,眸底悄然閃過一道凜光,「不該你問的,柳叔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柳秀才是個聰明人,聽出鳳錦話里的警告,他趕緊變了臉色,唯諾地開口:「還請殿下放心,草民明白殿下的意思,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您和慕小姐的身份,草民定當守口如瓶。」
鳳錦滿意地點了下頭,接著,他就讓柳秀才和柳昇回去了。
他回了主屋,看到慕涼月坐在那裡不知道在繡什麼,便湊到近前,這才發現她是在繡兩隻動物。
「這是什麼?」
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就是和她放在一邊的宮燈上的鴛鴦神似。
「我繡的這麼仔細,你竟然認不出來?」
慕涼月的臉色當時就冷下去了,她的繡法是雪芽教的,雪芽在針黹上面是個好手,鳳錦沒來之前,雪芽手把手教她一些簡單的東西,如今鳳錦來了,慕涼月便想給他繡個荷包掛在身上。
鳳錦摸了下鼻子,朝雪芽看去一眼,雪芽立馬會意,指了指桌上的那個宮燈,張開嘴,無聲的吐出兩個字來。
「原來是鴛鴦啊……」
慕涼月不滿地輕哼,抬眼,看了看他,「雪芽告訴你的吧。」
就他那眼神兒,一遍認不出來,第二遍也不會認出來,若非有人在旁邊指點,他會這麼清楚的知道自己繡的是什麼東西?
她翻來覆去看了看,似乎自己繡的這東西跟鴛鴦搭不上邊,倒是更像兩隻沒毛的公雞。她還真不適合做這種東西啊……
慕涼月這麼一想,就要把繡到一半的鴛鴦丟進小火爐里燒掉。
她的手還沒靠近炭火,鳳錦便發現了她的動作,他立馬抓住她的手,眉頭一揚,「做什麼?」
「不想要了。」
她撇撇嘴,自己都看不下去做出來的東西,留著也沒什麼用,不如丟了找別人重繡一下。
「不能丟。」鳳錦把那塊布拿回來,揣在衣襟里,「我喜歡,我收著了。」
「你這人……」慕涼月咂舌,「我還沒做好,這才做了一半。」
「那我給你你會做完?」
慕涼月很不情願地點點頭,「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就勉為其難的做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