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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句,慕天達臉色忽地變了,朗朗笑容立時便被陰霾取代,俊臉上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爹爹別著急,」慕曉楓瞄了瞄老夫人同樣驟然陰沉下來的臉色,搖了搖頭,含糊其辭道,「娘親挺好的。」說完,她朝老夫人行了一禮,就要往外走。
「好什麼?你說清楚點?」慕天達伸手拉住她,臉色越發擔憂焦急,「不行,我現在就跟你去……嗯?楓林居?你剛才說紫悅住在你的院子?」
慕曉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幾乎急得要哭,「爹爹你還是先好好陪陪老夫人吧,其他的事待你休息好了再說。」
「我既然回來了,陪老夫人多的是時間。」他一頓,抬眼掃向張姨娘,眼神便透了徹骨寒意,「你不說,我就自己去弄清楚。」
說罷,他轉身大步邁開,眼看就要走出去。
張姨娘連忙給老夫人使眼色,一定要將人留在壽喜堂呀。
留著人在壽喜堂,慕曉楓這賤丫頭就算有心抹黑,有老夫人壓著她就是有心也無力。可去了楓林居,黑的白的,豈非全由慕曉楓這賤丫頭一張嘴說了算。
到時慕天達回頭找她算帳,她再想將事情掰直回來可就難了。
老夫人也心知張姨娘擔憂得有道理,她皺了皺眉,儘管心裡不願,卻還是開口叫住慕天達,「天達,你想了解事情真相,在這就可以。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你還擔心不能了解詳細實情嗎?」
慕曉楓還未開始編排一個字呢,她就先向自己慕天達暗示慕曉楓這個女兒一面之詞不可信了。
慕曉楓心頭冷笑,她原本就沒打算將爹爹叫到楓林居去告狀。
慕明月對她以退為進的手段倒是看得分明,只不過這會根本不好出聲提醒張姨娘,而且這會就算再提醒也沒用,老夫人都已經開口將人留住了。
可將人留下容易,誰來開口將事情攤開來說呢?
張姨娘看看老夫人,老夫人又望望張姨娘,兩人都不願在慕天達心裡落個不好印象。因此沉默了半晌,都無人開口向他說明。
慕明月就更加不願做出頭鳥惹火上身了,她很清楚什麼時候該冷眼旁觀什麼時候該落井下石。
況且,以這個男人對那個女人的看重,一個不慎,到時不但姨娘會折進去,就連她也不能免幸。
沒有把握的事,她寧願作壁上觀也不冒險搶占便宜。
所以最後這說明原由的重擔,還是落在慕曉楓身上。
「爹爹,娘親現在就住在我的院子裡。」慕曉楓一開口就直指中心,她沒興趣在這再玩迂迴曲折那一套,「娘親之前住的院子悅心居,被一個管事媽媽刻意縱火給燒了。」
說到這,她俏臉滿上悲戚之色,「那場大火,不但將悅心居燒得一乾二淨,就連服侍娘親的一眾下人,除了當時陪在娘親身邊的燕歸外,皆無一人倖免於難。」
慕天達心頭大驚,立時急不可耐連聲追問,「那你娘親怎麼樣了?她可被燒傷了?」
「不行,我現在就去楓林居看她。」
「爹爹,你先冷靜聽我說完,」慕曉楓一臉堅決的看著他,有效阻止了他慌亂的腳步,「娘親當時躲在存放食物的地窖,除了吸入少量濃煙外,身體並無大礙。」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慕天達心裡一松,簡直歡喜得語無倫次了,臉色當即由陰轉晴。
「是,娘親沒事,爹爹可以放心。」少女笑了笑,然眼底笑意卻是涼的,「大夫說只要按時服藥,安心靜養,吸入肺腑的濃煙就會慢慢清出來。」
「娘親能平安無事,也許是菩薩有靈,冥冥之中保佑的呢。」少女虔誠的仰起頭,雙手合什低聲呢喃的模樣,看起來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只不過她心裡清楚,她做出這個樣子其實跟虔誠信奉菩薩可沒什麼關係。
慕天達耳尖,聽聞她提到菩薩保佑二字,眼睛忽然一亮,似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對外面的長隨招了招手。
那長隨立即提著一個大盒子進來。
「母親,這是我在外面尋的白玉觀音,」慕天達拆開盒子,將觀音像放到老夫人旁邊的桌子,「我瞧著這尊觀音的相貌很是親切,才特意帶回來給母親。」
「母親你仔細瞧瞧。」
「呀!」一聲驚呼自慕明月口中脫出,她驚喜又激動的看著白玉觀音像,道,「祖母,這觀音像的眉目與你有幾分相似呢。」
老夫人一聽,連忙睜大眼珠去看,越看心裡越歡喜,眉開眼笑連連點頭,「是有幾分相似。」
慕天達含笑意看了慕明月一眼,似是對她第一眼看出這尊觀音像特別之處覺得由衷高興。
慕曉楓靜靜站在一旁,並沒有像張姨娘一樣上前奉承老夫人。
這尊觀音像還是爹爹離府之初,她暗中提示他尋回來的。
錦上添花的事多一人少一人無所謂,橫豎待會她還得跟老夫人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