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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廣看著他們譴責又失望的樣子,本打定主意不再說的,卻又突然鬼使神差道,「我殺了他又怎麼了?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
他哼了哼,越想越覺得心裡窩火,他在人家府上大喜日子殺人是不對,可當時情形危急,他也算間接做了件好事。
為什麼就不能換種眼光看他?
「迫不得已?」張寧眉頭繃得老高,「殺人還有迫不得已的?難道當時還有人拿劍指著你了?」
「沒有人拿劍指著我,」張廣挺起胸來,半點不見心虛的與張寧對視,「可我當時要是不出手的話,有人就要遭殃。」
君莫問心裡咯噔一下,立時朝張寧使了個眼色。
然後小心翼翼問道,「三哥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我當時離席一路追著他,誰知他七拐八拐的溜到了後院,」說到這裡,張廣頓了頓,眼神閃爍一下有些心虛的避開她目光。
君莫問心中打了個突,這神態實在令人起疑,難道三哥還隱瞞了別的事情?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便故作不知露出傾聽的神色。
「我追到的時候,他已經鑽入一間閨房裡,正欲對人行那等不軌的禽獸之事……。」
他頓了頓,眼神略略猶豫,才又道,「那姑娘身穿紅色嫁衣……。」
張寧眉心一跳,君莫問暗中倒吸口氣。
「我一時情急,就拔劍了,誰知他是豆腐做的那麼不經刺,一劍下去就不頂事了。」
聽起來,也勉強合情合理,可君莫問再仔細一回想當時撞見他的情形,就覺得事情蹊蹺疑點頗多。
「就算是這樣,三哥也不用慌裡慌張的逃吧?」君莫問說得輕柔,眉目間只見疑惑並不見懷疑,張廣看著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那種情況實在尷尬,」眼珠一轉,張廣鎮定的接著道,「我不是怕留下來到時萬一有理說不清,豈不更麻煩。」
君莫問想了想,又問道,「當時慕府少奶奶是不是昏迷不醒?」
張廣神色緩了緩,「正是如此,我擔心她突然醒來被誤會什麼,所以聽聞有人靠近,下意識就想著先避開算了。」
君莫問挑眉,難掩自信的目光瞥向他,仿佛不經意問道,「那三哥為何一路都不肯搭理我?」
張廣繃直腰杆,臉色微慍的看著她,半晌,才瓮聲瓮氣道,「那是因為你先懷疑我。」
君莫問沉默下來,她在靜靜梳理張廣所說這些事的前後始末。
聽起來,她這三哥就像完全無辜的局外人一樣。不管是青鋒劍被人拿去新房行兇嫁禍,還是後來他自己出手殺人,都是被逼的。
可心裡,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想不通。
相比於張家這邊劍拔弩張,慕府這邊的氣氛也同樣低迷讓人不安。
慕曉楓讓人將慕雲昭屍首悄悄送走,卻不好再貿然將昏迷中的紀媛也弄出她的院子。
而且,這會新房也染了血,實在不適合再回去。
想了一會,慕曉楓決定還是暫時將紀媛留在楓林居里。
「咳咳……」一陣突如其來的輕咳聲,打斷了慕曉楓沉思,她驚喜的扭頭望向床榻,就見紀媛緩緩睜開了眼睛。
「大嫂,你醒了。」慕曉楓站了起來,倒了杯水才走過去,「先來喝口水吧。」
紀媛撐著發疼的額頭坐了起來,「謝謝。」接了杯子喝了水,這才打量起四下來。
不過她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看著這陌生的房間,她不由得困惑道,「我這是在哪?」
慕曉楓搬了張凳子在床沿前坐下,正面看著她,「大嫂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紀媛茫然的眨了眨眼,半晌,才終於發覺她一直叫自己大嫂。
一旁角落的椅子裡,還放著從她身上換下的大紅嫁衣。
紀媛目光觸及那片紅,整個人突然似被針扎一般,差點跳了起來,而她的臉色也在瞬間蒼白。
「今天……是我成親的日子。」她皺著眉頭,夢囈一般不確定的聲音,「可我怎麼會在這?」
慕曉楓看著她一臉茫然模樣,暗下嘆了口氣。她也不想挑起紀媛不愉快的經歷,可是這些不愉快的經歷現在還未過去,她不提也不行。
要想紀媛真正從這些噩夢般的經歷走出去,唯一的辦法不是逃避,而是勇敢正面直視。
「大嫂,你真的不記得之前發生什麼事了嗎?」
慕曉楓輕輕握住她雙手,還安撫的拍了拍。原本尚有些惶惶茫然的紀媛,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再看了看握住她那雙手,蒼茫迷霧般走不出去的心境忽然便似安定了許多。
「大嫂與大哥拜了堂後,就送入洞房了……」慕曉楓看著她眼睛,輕聲引導她自己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