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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沒對他用刑,也沒有放他自由。
雖然慕少軒的嫌疑小了,但並不表示就沒有嫌疑,能不能放人,這事他還得再等等看。
張廣雖說是奉旨前往大理寺協助景陽審案,但這人性格固執又倨傲,再加上身為男人的驕傲至今難以恢復,整個人愈加顯得孤僻不易親近。
「景陽景大人在哪?」
張廣完全不懂得客氣兩個字怎麼寫,一入大理寺就直呼其名。
幸好景陽也得到了旨意,早就在外頭等著張廣。
「張僉事,這邊請。」景陽親自到門口將張廣迎進去,反觀張廣,竟然一副倨傲理所當然的姿態,只點點頭,便負手昂然前行。
景陽面上笑得親和,心裡卻對他這種做派很是鄙夷了一番。
又不是他頂頭上司,擺這架勢給誰看呢。
「景大人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協助的?」張廣昂頭前行,腳下卻不快,他掃過景陽溫和的面孔,甚至有幾分頤指氣使的架勢,「還請景大人直言。」
景陽心下暗罵,面上卻端著溫和幾近討好的笑容,指了指通道所向之處,道,「請張僉事移步到裡面的院子說話。」
張廣眼角掃他一眼,點了點頭,昂然負手率先往他所指的院子走去。
景陽為了案子,只能在後面皺著眉頭,將心裡那點不舒服忍了。
張廣走到院子裡面一看,頓時眼神發冷。
確切來說,這其實算不上什麼院子,就是被四面高牆壁圍起來的四方井,唯一能讓這勉強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院子模樣的,便是四角都種了樹。
除了剛才進來那條通道外,這裡根本沒有別的出入口。
景陽見他神情冷怨,頓時上前一步,陪笑解釋道,「張僉事別誤會,這是為了安全起見。」
張廣皺著眉頭盯他一眼,冷冷道,「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說吧?」
景陽笑了笑,沒有答他,卻扭頭朝通道處揚手拍了拍。
掌聲過後,便有人捧著托盤走了進來。
「張僉事,」景陽指了指那托盤,「想必這些東西你並不陌生吧?」
張廣眯著眼掠了下那托盤之物,臉色微變,不過一瞬又恢復正常。看一眼景陽,點頭,神色仍舊異常倨傲,「見過。」
「我已經審訊過慕少軒了,他說當時在現場你就是被這精巧的袖箭所傷。」
景陽默了默,一臉古怪的端祥著張廣,並不繼續往下說。
張廣忍不住沉著臉,不悅道,「景大人看著我幹什麼?當時我確實是被袖箭擦傷了,若非我會武功躲閃及時,說不定一條手臂就廢了。」
景陽笑了笑,轉開視線,凝向托盤,卻似是無形鬆了口氣,「今天找張僉事過來,就是想讓張僉事幫忙重現當時的情景。」
張廣擰起眉頭,神色冷沉,「重現?」
「對對,」景陽點頭如搗蒜,「還請張僉事辛苦一趟。」
張廣默了默,雖然覺得這事有些詭異,不過他想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重演一次當時的情景,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
而且,他確信當初那場面並沒有留下明顯可讓人識穿的破綻。
「那就趕緊,來吧。」張廣也不含糊,很乾脆的甩袖站到一邊去。
景陽連忙親自將托盤端過去,滿嘴體諒,「張僉事,你的手臂已經傷了一次,怎麼能讓你再傷一次。」
「你當時就在現場,只要讓另外的人扮作你就行。」景陽很是疼惜的掃過他的手臂,「我們可不敢斗膽再傷你一次。」
言下之意,大理寺裡面的人可以扮作當時被袖箭擦傷的他,而他則另扮當時放冷箭的疑兇慕少軒。
張廣看了看殷勤得有些過份的景陽,眉頭緊了緊。可轉念一想,景陽會巴結他也正常,張家——樹大好乘涼。
下頜微微點了點,倨傲的掠了眼托盤,「也行。」
景陽見他同意,當下笑眯眯的暗鬆口氣,還親自充當張廣下手,將托盤裡面的東西一一遞給張廣。
一會之後,張廣活動了一下扣了弓弩的手腕,眯眼打量了一下前面比劃一會,道,「找個人,就在兩棵樹中間站好。」
景陽扭頭往旁邊手一揮,立時就有個獄卒跑到張廣指定的位置站好。
張廣打量了一眼那獄卒,有心賣弄一下自己本事,一抬頭手一按,藏在弓弩裡面的袖箭便立時「嗖」一聲飛也似的發出兩支。
一支,依著當時情形,射落在旁邊不遠;另一支,卻不偏不倚的擦著那獄卒手臂而過。
殺傷力極強的袖箭一擦過那獄卒衣袖,手臂處幾乎立時應聲濺出幾滴血珠來。
景陽眯了眯眼,隨即十分佩服的拍起手掌來,「張僉事真是神技,景某佩服。」
一邊拍著手掌,一邊走到張廣身邊,又親自將弓弩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