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含光第二次繪製心畫,比起上一幅的失敗品,這一副畫顯得內斂多了,最起碼不需要她額外覆蓋另一種畫,來掩蓋其中的殺氣。
無形殺人,才是最完美的暗黑殺人圖。
這畫中所蘊含的心理暗示,就仿佛是一種慢性毒藥,還沒等人察覺,便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治。
坦白說,比起快刀斬亂麻,她更喜歡慢慢折磨。享受著獵物上鉤後,一點點窒息而亡,這種復仇的快感,簡直無敵了。
「原以為沈二姑娘的畫技就很匪然了。沒想到這沈府還藏著一枚蒙塵的明珠。」青羽居士擺弄著手裡的拂塵,聖潔無比的揚起了天鵝頸,一字一字的傾吐道。
青羽居士最擅長鼓弄人心,開口閉口說出來的話,都顯得格外的與眾不同。
誰人都知,她的母親顧氏,閨名顧明珠,年輕的時候就被稱之為「澤世明珠」。正所謂有其母便有其女,因此明珠蒙塵這個字,可以說是對沈含光最大的讚美。
沈含光頗為謙虛的福了福身,輕聲的道,「居士,謬讚了。」
對不住了,這位居士,借你的手,來刺激一下沈媚兒。
畢竟,在沈媚兒的眼裡,沒有什麼東西,能比擬的上居士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讚美了。
果然——
沈媚兒眼紅了,吃酸的瞪著沈含光,手裡不自覺的擰著手帕子。
沈含光預計著,這蠢女人忍不了多久,欣賞了她特意繪製的暗示圖,沈媚兒的情緒又豈能毫無波瀾,無動於衷呢?
「沈含光,你是不是故意的?」沈媚兒聲線上揚,尖銳無比。
原本她不該如此急躁,當面挖苦自己的嫡長姐,她又不傻,又怎麼可能做出有損身份的事情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忍不了,一分鐘都忍受不了,她要炸了。
沈媚兒這麼一個冷不丁的王炸,猝不及防之下,炸出了不少火花來。
晚宴上,所有的人都驚訝的看向沈媚兒,完全沒有想到,沈二姑娘這麼驕縱,竟在貴客的面前,耍起了大小姐脾氣。
沈含光暗自一樂,面上卻表現出極為無辜的神情,她先委屈巴巴的抬起眼帘。又迅速的低垂,慌的像極了一隻小兔子,小白花的氣質,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見到這樣的沈含光,沈建善心疼了。
以往這孩子就偏執固執,很不和老太太的眼緣,時不時挨罰都是日常,哪裡像今日這般,委屈的都要哭出來了。
「媚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還不快給你長姐賠罪?」沈建善皺著眉頭,責備的道。
都說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這話說的還真沒錯,沈含光得到了沈建善的支持,對沈媚兒來說,就仿佛火上澆油一般,致使她直接崩斷了理智的線。
「憑什麼要我給她賠罪?她就是故意的,沈含光,踩我上位,你踩的蠻暢快的啊!」失去理智的沈媚兒。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媚兒,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沈含光紅著眼睛,貝齒緊咬著下唇,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