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昨兒的不歡而散,並沒有影響到沈含光的心情。
這人吶,就是不能慣著。
畢竟,人至賤則無敵,沈流光和沈老夫人這對母女倆都是一個品種出來的,蹬鼻子上臉的事情,她們做的極為的順手,今兒她們能索要走庫房鑰匙,從娘親的嫁妝里拿走一兩副名畫,明兒就能將那五箱子名畫全都搬走,一件都不留,她此時若是不反抗,日後怕是有她苦果子吃的。
早上吃的是老四沈成美親手做的白糖糕,晶瑩剔透的糕點。甜滋滋的,顯得格外的開胃,沈含光瞧著不錯,不免開口詢問道,「這糕點味道很好。有沒有給娘親留下一碟嘗嘗?」
聽著沈含光這麼說,沈成美的神情微微遲疑,小聲的道,「昨日,娘親並沒有回房。」
「怎麼回事?」沈含光皺了皺眉頭,抬起眼帘掃了一眼身後伺候著的初一丫頭。
「小姐,您昨兒睡的早,奴婢沒敢吵醒您,聽老太太房裡的茉莉姐姐說,老太太病重。命大夫人去祠堂抄佛經,以表孝心。」以沈老夫人偏心的程度,大抵是要大夫人抄到她病好了為止,若是老夫人一日身體不見好轉,大夫人便是難逃其究,這日子拖的久了的話,府里的人難免不會說上閒話,說大夫人不夠盡心,不夠虔誠,誤了老太太的病。
想當然,這是個非常不討喜的活兒。
婆婆病臥床榻,兒媳自當伺候在身前,都說這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短短的一句話,又豈能到盡所有的苦衷?
如今啊,也只能祈禱,祖上有靈,庇佑著大夫人,讓老夫人她的身子骨快快好轉起來。
「除了我娘之外,那邊的兩位呢?」沈含光危險的眯了迷眼角,不緊不慢的道。
初一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自家小姐,慢吞吞的道,「瑤夫人和蝶夫人並沒有被叫過去。」不用晨昏定醒,如今她們什麼情況,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怕是日上三竿,都沒有從溫暖的床榻上爬起來吧?
呵呵,這擺明了是逮住一個人禍害啊!
她的祖母,她清楚的很,如果老太太發了狠。就這麼裝病下去,那她的娘親,指不定被磋磨成什麼德行呢!
「初一,去小廚房吩咐做一些吃食,娘親怕是還沒有來得及吃上飯。」
「是,小姐。」
眼見著初一領命往外走,沈含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尤為謹慎的囑咐道,「記得,不要葷食。」
什麼樣的情況,又該吃什麼樣的飯菜,都是有數的……
畢竟,祖母這股氣還沒有咽下去,她一個老人家病重,食不下咽。娘親這個時候,伙食太好,恐會被有心人抓住口舌,犯不上這個時候,平白惹了一身騷。
初一表示了解的點了點頭,動作麻溜的往外走去。
大夫人一夜未睡,滴水不沾,這都快要中午了,竟沒有人敢去送飯,碰了老夫人的霉頭,到了這種時候,也就只有她家小姐,有這份膽量,直接挑戰老夫人的權威吧?
換句話來說,小姐親自去送飯。那是一片孝心,老夫人再怎麼想折磨人,也擋不住小姐去行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