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容雖然對楚墨瀟心懷擔憂,但對無形之中的對手卻沒有半分客氣,他動了動唇,話音低沉,「鳳少主不必掛心,我與阿墨之間的事,無關乎外人在不在場,沒有什麼為難與羞色之說!」
兩人話語之間,已暗含較量。一柔看似平靜無波輕易瓦解,實則滴水不進。一魅看似雲淡風輕簡單摧倒,實則敵過烈焰。
感覺到兩人之間的隱隱發出來的氣勢,楚墨瀟皺了皺眉,覺得今日他們甚是奇怪。
一個不如往常所見,清雅柔和,一個不如平常隨性邪魅。真真是男人心難估量。
她抬袖揉了揉眉心,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放了一塊在夜離容碗裡,「自己做的為何不吃?」
不待他說話,又夾了一筷子放到鳳幽雪碗裡,「鳳少主別嫌棄,這魚確實挺補的,要不是那日承蒙您相救,恐怕他現如今已經無法救治了!今日他做的菜,就當是小小地感謝一下!」
說完這話,她才夾起一根青菜放到碗裡,埋頭吃起飯來,看也不看二人一眼。
夜離容目光微變,知曉了楚墨瀟話里的意思,心裡微思。看著鳳幽雪的眼神歸為平靜,「哦?原來是這樣。無修既能得鳳少主相救,實乃三生修來的福氣,豈是今日這小小的一盤菜能報答的。無修今日才知此事,算是欠了鳳少主一個人情了!」
雖然他不待見鳳幽雪,但他出手救了自己這是不爭的事實,出於道義,他不會不認帳。
以後若能找個機會,他也會還了這個人情。不會欠著不還。
但自己和他也沒什麼成為朋友的可能。不為別的,只是憑心裡的直覺。
鳳幽雪眸間輕爍,淺語,「無修多慮了,救你是因阿瀟。你因她而傷,你若有事,她會難過,所以這恩情,你無需還!」
楚墨瀟聽著他們打太極的話,低頭吃著青菜的筷子微頓。這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不然為何見面不多就感覺隱隱不對勁?
腦袋迅速轉了一圈,沒有頭緒,她也不再多想。
屋內,三人氣氛在平和之下暗暗猜測,深意流動。
而屋外距離泥屋有幾丈遠的地方,兩個瘦勁的背影此刻都抱臂望著遠處,面色冷漠。
「這位侍從,你叫什麼名字?」這話的主人,正是夜離容的屬下清絕。
因這裡站著無聊,看到旁邊和他一樣靜站著的人,突然起了說話的興致。
旁邊那人抬了抬眼,又收回目光,模樣有些高冷,「我姓左,單字影!」
一字一句回答皆是規矩有條理。不難看出他內心的古板。
清絕狀似無意地點了點頭,喃喃道:「左影?」他抬了抬指,放到自己唇角,皺了皺眉,「你家少主這腿疾是天生的?」
外界關於這聖谷少主的傳言甚少但精。反正和他主子一樣是個不俗的人物。
只是見他對自家主子的夫人挺好,莫名為他家主子擔心起來。所以想從這侍從口中打聽點兒什麼消息。
左影淡瞥他一眼,抱臂靜立,古板模樣推吐出兩字,「不知!」
「不知?」清絕立在一旁,看著他的眼神都如同看著稀有物種,這種人,也算的上世間少有啊。「你家主子何時有腿疾也不知道,難道你不是一直伺候他的?」
不然,他怎麼會連這個也不清楚,看他不愛多問的性格。估計除了平日鳳少主吩咐什麼做什麼的事以外,他恐怕其他什麼的都不知道。
左影目光冷淡,面無表情。不回他的話。
清絕暗自撇了撇嘴,「算了,換一個簡單的問題!」
想了想,復又開口詢問,「你們少主來這兒幹什麼?是不是來和我家公子搶夫人的?」
他嗅到了一股敏銳的氣息,直覺就是這樣的。該不會對他公子不利吧?
雖然鳳少主得了腿疾,但以他的容貌性情,皆不輸於他家公子,若是搶上一搶,還是有機會的。
左影瞥他一眼,不語。
清絕見沒趣,低語一聲,「也對,我家公子要手段有手段,任誰也搶不過他!不如勸勸你家少主讓他別白費力氣?」
若是夜離容在這兒聽到清絕的話,準會給他一抹讚賞的眼神。
左影這下連瞧也不瞧他一眼,整個如老僧入定一般,誰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