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愷聽著前面還好,算是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後面幾句聽的越來越不是滋味,平息了不少的火氣又被撩撥了起來,馬也不騎了,寒著臉進了馬車,周叔也不敢多停頓,駕起馬車去了邑安城的府衙。
府衙大門站著兩位士兵,周叔停好車上去說了一番,回身請宋愷等人下了車,跟著其中一位士兵來到公堂後的屋子,裡面擺了幾張桌子。以為膚色略黑,面上有幾縷美須的中年男子在案後查看一卷筆錄。
士兵上前拱手喚道,「孔大人,代理師爺到了。」
孔玉堂抬眸看向幾人。最後目光落在宋愷的身上,語氣冰冷問道,「你就是宋愷?」
同剛正不阿齊名的還有孔玉堂的刻板,不近人情,也有人說他是仗勢欺人,欺軟怕硬,如若你的官職比他高,自然是恭敬有禮。反之,都不拿正眼瞧你。
就算他知道宋愷是當朝宰相宋永昌的兒子,這生冷的氣勢絲毫不弱,把一腔熱血的宋愷冷了大半,蹙著眉拱手道,「學生正是。」
「信里說你十天前就出發了,按照正常的腳程你三天前就該到,為何來的如此慢?」
這關他什麼事?
原本是說半個月後要上崗,他這還提前到了,怎麼說他來的慢?
照這麼看,感覺這兩個月恐怕不好過。
孔玉堂也不管他是不是回應,自顧自的說道,「既然如此,就早點上任,那邊是這個月遞上來的訴狀,你趕緊看了分輕重緩急呈上來。」
這......這屁股都沒坐熱就讓人幹活?
宋愷忍不住想抬頭看一眼孔玉堂,想從他臉上找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
孔玉堂眯眼睨著桌前的年輕學生,從他的神情上看到了不忿和抗拒,就算是宰相之子又如何,到了他孔玉堂的地頭上,就得按照他的規矩來,如若不滿意,大可以走,恕他不遠送。
「是。」宋愷心思轉了幾轉。還是垂頭應到。
轉身走到孔玉堂指定的桌子後坐下,從厚厚的訴狀頂上拿下一卷細細的閱讀,元吉本想在旁伺候,被孔玉堂再度喝住,「你們幾個下人還待在二堂作甚?跟著去後面幹活去。」
元吉腳步一頓,看了眼宋愷,自家主子全神貫注看訴狀,根本沒有抬頭的意思。
得,這就是要他按照孔玉堂的意思做了,元吉拉了拉陳三的袖子,二人跟著領他們進來的士兵去了三堂。
府衙內有房屋5餘幢,分東中西三路。中路有大堂,二堂、三堂等,東路為迎賓游宴之所,西路為軍捕廳、監獄等,還有些花園土地廟分布在兩旁,布局嚴謹,氣勢雄偉。
三堂就是縣令與眷屬的內宅正寢,也稱作「孔府」,有前後兩張門,前門守著一位老大爺,士兵說明來意後老大爺看了二人一眼,懶洋洋的說道。「行,就交給我罷。」
元吉還想問點什麼,士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老大爺背手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睨著階梯下的兩人,「這兩個月,恐怕要委屈二位做些粗活了。」
「為什麼啊?我們是公子貼身的僕人,怎麼還要做粗活?」元吉不敢質問孔玉堂。這年過半百的老大爺還是敢問上一問。
陳三半眯著眼端詳他,雖說宋愷名氣是不大,可宋永昌為文官之首,這邑安城的知府一點畏懼之情都沒有,說話行事間透著一股子使喚人的味道,如同他們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