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陳三以為自己聽錯了。
「咋滴。耳朵聾了?」花嬤嬤從身後抽出一根油光水滑的藤條,晃晃悠悠的指著陳三,「是要讓我動手催?」
元吉壯著膽子,努力申辯。「倒夜壺這樣的事情,怎麼也輪不上我們,我們可是貼身伺候的下人。」
「小賤皮子,讓你嘴多。」花嬤嬤手一揮。藤條帶著獵獵的破空聲舞了過來,元吉嚇得直往陳三身後躲。
不等藤條挨著身子,陳三直接一個沖步向前,擰著花嬤嬤的手腕把藤條奪了下來,然後當著她的面,表情冷酷得把藤條撅成兩截。
「你,你好大的膽子!」
「這就算膽子大?」陳三露出一絲冷笑,「孔府好大的威風,不僅使喚外客的僕人,還想動私刑!」
「打你又怎麼了!不過是個下人……」
「走,那就找你家夫人說說這個理!」
陳三一把揪住她的衣襟,硬生生把她往前拖行,花嬤嬤心中大駭,身型只有她一半的陳三怎地力氣這樣大,那手就跟鉗子一樣,怎麼都掙脫不開。
孔府的後宅事務都是交由孔夫人曹氏打理。陳三也耳聞過曹氏的為人,都說她性子柔軟,心地善良,這花嬤嬤就是個奴大欺主的玩意,陳三願意去找曹氏討個說法。
「夫人,夫人,老婆子要被打死了。」一見到曹氏,花嬤嬤就哭喊了起來。也不知從哪裡擠出來的淚水鼻涕糊了一臉,比戲台上的戲子還要專業。
花嬤嬤是曹氏的乳娘,又跟著她一起嫁到了孔府,感情不可謂不深,一見她哭,心裡便偏向她幾分。
「嬤嬤莫哭了,有什麼冤屈說出來便是。」招呼著小丫鬟給花嬤嬤遞帕子,好一會兒才止住了哭聲。
「夫人還是先聽聽我說的吧。」陳三沒時間看她們主僕情深,只想趕緊把事情解決了。
「夫人莫要聽這小丫頭片子信口雌黃,府上本來就有規矩,他們壞了規矩還不肯受罰,還打了老婆子,如此惡奴,須得好好懲戒,不然以後下面的人都學著,府中還不亂了套!」花嬤嬤捏著帕子,說陳三和元吉不僅沒有做好分內的事情便出去玩耍,而且還回來的特別晚,不服管教,出手傷人。
「夫人瞅瞅,瞅瞅老婆子這手腕,都青了!」陳三奪藤條的時候力氣用的大,故而花嬤嬤的手腕上確實有一圈觸目驚心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