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一直在找一個人——這隊東胡士兵的將領,所謂擒賊先擒王,把他拿下,對士兵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在她右手邊三丈的地方,有一人腰龐體圓,身材魁梧,一對精鐵打制的雙錘舞的虎虎生威,被砸中的人非死即傷,已有十來號人斃命。
陳三眼睛一亮,輕身一躍進入他的戰圈,與他纏鬥。
「當——」
二人短兵相接,互相角力。東胡將領瞧她是個女子,被鬍子布滿的臉龐都掩蓋不住淫,邪的神色,用蹩腳的玄秦語說道。「小娘們打什麼仗,不如跟我去快活快活。」
陳三悶不吭聲,放棄跟他較力,轉而攻擊他致命的位置,這人力氣是她的三倍,只能智取,不能強壓。
「噹噹當!」
陳三的攻勢都被他盡數擋住,空檔間還砸爛一個玄秦國士兵的腦袋。紅的白的沾了一鐵錘,東胡將領也不覺得噁心,還伸舌頭舔了舔。
「呵,多鮮美的人腦,我想你的一定更好吃。」
態度輕蔑,一點都不把她看在眼裡。
陳三鳳眸一睜,手下更是凌厲,她突生一個想法,與東胡首領交手的瞬間,貼身而上,像是投懷送抱一般。
東胡首領也不是傻子,知道這其中有詐,雙錘交叉在胸前擋住,陳三身法一變,踏在他的手腕上,飛身而起,一腳重重踩在他的天靈蓋,不等東胡將領的鐵錘揮來,就抬腳溜到他的身後,從袖中摸出匕首,毫不留情刺在他的肩頭,用力往下,直到腰肌。
「啊——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東胡將領一聲極痛的怒吼,方圓十里的人都聽的見。陳三把他踢翻在地,踩住胸口,長劍抵在他的咽喉上,凜然喝道,「東胡人給我聽著,你們的將領已被我制服,若不乖乖放下武器,我便殺了他!」
一遍不夠,足足又喊了三遍,全場的東胡士兵肉眼所見動作開始遲緩。
也有個別殺紅眼的了,不管不顧繼續動手,陳三手腕微動。把東胡將領的耳朵切下,痛的他大喊,「你個狗娘們,快殺了我,殺了我啊!你們別停,繼續殺,不要辜負首領對我們的期——」
這話是用東胡語說的,陳三聽不大懂,只理解其中一兩個詞語,心中覺得不妙,不等他說完,直接刺穿他的喉嚨。讓他再也出不了聲。
「兩國交戰,不殺俘虜,你們放下兵器還有一條活路。」一直護在百里奕身邊的百里靖出言說道,「我身邊這位便是玄秦國的三皇子,他可以為我的話作證。」
「真,真的嗎?放下兵器就不殺我們?」一個東胡士兵用蹩腳的玄秦語問道。
「我保證。」百里奕被百里靖一推,回過神來,慌忙點頭。「你們放下兵器,就,就不殺你們。」
「哐,哐......」無數兵器落地,之前還兇狠異常的東胡人,此時臉上掛滿無措和恐懼,被玄秦國士兵驅趕到一起,用繩子縛住手腳,保證他們只能走動,再也不能拿起兵器殺人。
百里靖看了一眼狼藉的戰場,紅的黑的把潔白無瑕的雪地弄得不堪入目,再看一眼還能站起來只剩一半的士兵。心中的挫敗感更甚。
他小心再小心,還是被東胡人算計了,竟然因為快到照陽關而心神放鬆,差點被全軍覆沒。
百里奕的心靈同樣受到巨大的衝擊。他以前在書本上,在先生們的嘴裡聽過無數次戰爭的殘酷,總覺得不過爾爾,最多不就是死人罷了。上次他被人劫去軍餉。也沒有這樣的陣仗,說起來他是被騙了,一滿臉血跡的男子說前面的村莊被山賊搶劫,請求他出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