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淡漠的瞧了一眼便不再看她,這時門口處跌跌撞撞跑來一個佝僂的身影,不管不顧跪倒在陳三腳邊,惶恐的求道,「小姐,求求你饒了韻兒吧,她年紀小,做了件糊塗事。是我的錯,我應該看好她,看在我為將軍擋過刀的份上,饒了她。」
董老兵磕的比雙韻還要響,想到這個老兵平時沉默寡言默默奉獻的樣子,陳三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
雙韻是他唯一的親人,又是小輩,他自然愛護有加,從他的言行上來看,董老兵十有八九是知道今晚雙韻要做些什麼,可他不但沒有勸阻她。並且在事情敗露的第一時間就趕過來挾恩求報,要自己放了她。
「我再也不想見到她,還有你,不要再出現我眼前。」
聽得頭頂毫無感情的女聲。董老兵含在眼裡的熱淚終於滴落,沒入地板中很快就消失不見,「謝謝小姐,我這就帶著雙韻搬去關內的伙營。保證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眾人很快習慣了陳三身邊沒有一個溫靜的婢女,還有一直住在將軍府門房的董老兵搬去了伙營,別人問起為何的時候,他總是笑笑不說話。
所以陳三是絕對想不到雙韻有這個膽子敢跟盧正陽搭上線,當時的事情知情人除了當事人就只有陳高懿和崔猛,其他人一無所知。
她靠在炭火旁烤乾秀髮,簡單挽起,忽然想起了宋愷。
回憶了一下,這傻子居然沒來迎她!
披上外袍,陳三出了門,問了問府里的下人,得知宋愷住在將軍府的客房。
去的路上,陳三又去了趟廚房,瞧見剛剛燉好的雞湯,知道是給陳家父子補身子用。開口要了一碗,用湯盅盛好放在食盒裡。
以她對宋愷的了解,怕是生了她的氣,至於生氣的理由,陳三沒有深思,直接問便好了。
陳三想的中了一大半,宋愷確實把自己關在房中生悶氣,手裡捧著書半個字都沒看進去。腦子裡交織了無數的畫面和想法,越想越亂。
突然門被踢開,宋愷受驚手抖了一下沒有抓穩書本掉落在懷裡,無措的看了一眼來人,很快鎮定下來,重新拿好書,似乎推開門的是一陣風,而不是人。
陳三將食盒擱在桌上,也不著急喊他,回身把門關好,站在宋愷的身側靜靜的盯著他。
有人一瞬不瞬的盯著你,心裡都會有些發毛,宋愷也不例外,他忍了又忍,最終把書一合,翻了個白眼,「看什麼看。」
「看河魨。」
「河魨?」宋愷馬上想起那種渾身長刺,遇到危險是會吸氣膨脹的魚類,不屑的又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
「你又在氣什麼?」
「我沒有。」
「沒生氣?那你休息幾天就回邑安城吧。」
宋愷從椅子上倏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