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宋府內,韓玉瑩不知打發了幾個丫頭到大門口查看,雖笑著陪老夫人說話,那笑卻很虛浮,明顯看得出人在這兒,心早就不在了。
茶涼了,老夫人喚了兩聲,韓玉瑩側著身子面朝門口站著,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啪」的一聲,老夫人惱怒的聲音鑽入韓玉瑩的耳朵里,「你聾了嗎?聽不見我在叫你!」
韓玉瑩一凜。慌忙回頭,見老夫人放在炕上的矮桌一片水漬,茶蓋歪斜,看來生了不小的氣。「是兒媳不好,母親莫要生氣。」
從旁伸過一隻玉白小手,將新的茶盞放下,笑盈盈的道,「老夫人,剛給你沏的香茶,快嘗嘗有沒有宋夫人的手藝好。」
見著她,老夫人的心火瞬間去了大半。把女子拉到身前,「還是蓉兒貼心,這些粗活交給下人去做,你啊,做個嬌嬌小姐就可以了。」
「老夫人,夫人,公子回來了!」被韓玉瑩派去門口的綠玉跑到門口興奮的說道。
「愷哥兒回來了,快,扶我去門口接他。」老夫人精神一震,扶著薑蓉的手從炕上下來,韓玉瑩掐住自己的手,按耐住超過老夫人先去門口的衝動,耐著性子跟在她身後去大門口。
大門外,宋愷從馬車上下來,不過小兩月未歸,竟生出幾分陌生感。
忽然大門打開,從里走出一眾女眷,走在前頭的是帶著中間鑲著祖母綠寶石抹額的老太太,親切的叫著他的小名「愷哥兒。」
「祖母。」宋愷叫的親熱,連忙走前幾步握住她伸過來的手,「外面天冷,您在屋裡等我便是。」
「瘦了。」老夫人乾燥溫熱的手捧住他的臉,看見宋愷泛青的下巴,和眼底下的青黑。「吃苦了。」
「算不上,我們進去再說。」轉眼看見老夫人身後的母親,眼中閃爍著淚光,分明是想要把他摟在懷裡,卻生生忍住的模樣,宋愷伸手握住她,柔聲道,「娘,我回來了。」
一眾女眷簇擁著宋愷去了老夫人的北院,坐定後,有丫鬟端來熱水和帕子,宋愷簡略的洗了把臉。喝著熟悉的香茗,先前的那幾份生疏感消失了。
三人親熱的聊了好一會,宋夫人一改之前的熱切,不敢過多的搶話,等老夫人問夠了才撿緊要的問了問,宋愷自然是挑好的說了,不好的一筆帶過。
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個時辰,老夫人喝茶的空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拉過一個杏面桃腮的女子,眉開眼笑道。「這次我回江南省親,見著表親家的姑娘,姓姜,單名一個蓉,是長房的嫡女,聰明伶俐,我甚是喜歡,於是厚了臉皮央了她來我家住一段日子。」
又轉臉瞧著薑蓉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愷哥兒,以後你們多親近親近。」
薑蓉羞紅了一張俏臉,規規矩矩行了個福,嬌嬌柔柔的喚道,「表哥好。」
宋愷急忙起身回了個禮,「表妹有禮了。」
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韓玉瑩陪著笑,心中一片荒涼,什麼叫親近親近,老夫人的意思宋愷不知道,她一個宅內夫人看得一清二楚。
分明就是想給二人湊成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