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未曾說得一句話,倒有不少人對他們指指點點。
「那就是榮家二小姐,聽說此次治療時疫的方子,就是她所寫。」
「榮家二小姐真是一個大好人,她為了寫這個方子,三日不眠不休。這麼好的女子,齊王世子怎能捨得退婚!」
聽到這裡,蕭遠志倒有些心驚膽戰,不住的拿眼望向容婉,生怕勾起她的傷心事來。見得容婉面色未變,這才微微放下心來。隱隱見得藥館宮宇一角,這才放下心來。
「世子,小人用盡畢生所學,還是未曾參透榮府二小姐藥方的高明之處,請世子治罪!」
二人進得藥館,便有御醫呈上藥方一張,請蕭遠志過目。蕭遠志未敢怠慢,接過恭敬的放在容婉手上。
容婉接過,細細看了起來。獨留蕭遠志和御醫二人,有些戰戰兢兢的面面相覷。
「真不愧是御醫,僅憑藥渣便能辨出十之八九。只不過,獨獨缺得最重要的一物。」看畢藥方,榮婉有些敬佩的說道。卻偏偏不說完,留下一個懸念勾得人心裡直痒痒。
「何物?」蕭遠志和御醫二人同生說道。容婉笑而不答,下一秒,奪過蕭遠志腰間佩劍,猛得像自己皓腕划去。
「二小姐,你!」突然的變故讓蕭遠志有些心驚膽戰,想取回佩劍,誰料動作落後一步,下一秒,便見她生生劃開了自己的手腕。本就結痂的手腕再一次被劃開,新傷舊疤,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容婉只是輕輕皺了一下眉頭,笑著說道,「無妨」。隨即來到內室,將鮮血傾數滴入一個琉璃碗中,交給御醫。
「最後所需之物,便是這藥引子。這半碗鮮血,足夠救得城中之人了。」御醫領命而去,卻在接過她手中琉璃碗的瞬間,臉色大變,狐疑的望了容婉一眼,這才離去。
容婉的臉色似乎更顯蒼白,低頭仔細替自己包紮傷口。蕭遠志不知何時湊上前來,接過她手中的綢帶,輕手替她包紮。
「你怎得這樣傻,半碗鮮血罷了。城中將士數千,何須你一個弱女子出手。」
容婉只是笑了笑,不知該怎樣與他解釋,只有自己的冷血,才能入藥之事。
容婉有些疲倦的閉了閉目,身畔男子的動作微不可覺。西沉的陽光盡數傾灑在專注男子的身上,就連蕭遠志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眉眼有多溫柔。
幾日相處,不論是昏迷之時交給自己琉璃雙耳瓶的她,還是不拘小節大口吃瓜果的她,還是今日再次劃開自己手腕的她。在他的心中,早就掀起驚濤駭浪。
不知不覺中,早就有一種莫明的情愫在他心中瘋長。待他發現之際,早就已經長成參天之樹。
就在二人包紮之際,榮國府中,早就亂成一團。
那日容家二小姐習得克制瘟疫之法,榮國府張燈結彩,容國公大擺宴席,為二小姐接風洗塵。
眾人只道在容國府多年,二小姐終於揚眉吐氣一回。可左等右等,只有蕭四王爺和丫鬟阿好二人結伴回府。丫鬟的臉上,還有未曾擦乾的淚。
蕭四王爺一回府,便口稱身體不適,早早回房中休息。榮國公無奈,只好把丫鬟叫來細細審問。
「我且問你,二小姐此時在何處?」聽到榮國公語氣不善,再聯想自家小姐之遭遇,丫鬟匍匐在地,肩頭高聳,一時間竟掩蓋不得自己的情緒。
自家小姐這一去便了無音訊,讓她不由得暗暗替她擔憂。
「二……二小姐連日勞累,那方子出來以後,便……便匆匆前去醫館試藥。誰,誰知,剛一出門,就,就昏倒在地。幸好被齊王世子所救,如今,正在他府上。」
丫鬟雖抽噎,但好在條理清晰,眾人明白了一個大概。容國公未曾說得一句話,上官夫人冷笑一聲,對著大小姐使了一個眼色。
大小姐心下瞭然,目光瞬間變得陰冷。今日,倒是一個好機會,她非要揪出容婉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