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天權離開,蕭悠從懷裡拿出請柬,遞給容婉:「拿著,到時候我來接你。」
容婉並不去看那個請柬,反而望著蕭悠問:「你為何救我?那麼淺的水,又沒什麼要緊。」
蕭悠看著容婉,笑而不語。容婉只覺得心頭有些酸脹,說不出的滋味,卻又覺得,舒服到了骨子裡。忽而哼了一聲。翻身背過去,丟下一句:「我知道了,你回吧。」
聽門扉一動,屋裡再無旁人,玉指遙遙一點,那請柬輕飄飄飛到手上,打開看去,蒼勁有力的字跡,就好像蕭悠這個人一般。微微抿著嘴笑了。
曲肘支在枕上,盤算著送什麼禮,忽而想起,上次去找師傅,順手拿回來了幾株靈草,雖不是什麼金貴種,但也對凡人身體有益。
於是,容婉就藉口修養,閉門謝客,專心煉製丹藥。
正院。
容琴鬢髮散亂,釵環凌亂,哭的一抽一抽的,錦帕都濕了幾條。「娘!父親他什麼意思呀!是那個賤人她害我,怎麼反倒我落了罰!」
上官夫人起先還有心情哄著容琴,哄到現在,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聽容琴翻來覆去那麼幾句,終於輕斥出口:「這次,我也同意你父親。都怪我把你寵壞了,楚王還在呢,你就當著他的面出手。如果不是你父親先一步在楚王之前開口,等楚王發了怒,你哪裡是禁足這麼簡單。」
容琴嘟著嘴,聽母親的呵斥,心有不服,卻不敢頂嘴。轉而又說:「那個庶女憑什麼能進宮去,宮中貴人眾多,她一個卑賤庶出,也不怕污了貴人的眼!」
上官夫人反而冷笑一聲:「她是妖,宮中又有天子真龍之氣,到時候露出首尾來,當著眾人的面,我看她如何自圓。」
容琴也轉過彎兒來,破涕為笑,纏著上官夫人:「那女兒也要去,要親眼看著她露出狐狸尾巴~」
恰此時,容天權進門,聽見這話,直接駁了:「你還去什麼?好好在家閉門思過!別給我又出去惹禍。」
上官夫人沒想到容天權會來,聽容天權說自己女兒,面上心裡都不舒服:「怎麼琴兒就成了惹是生非的了?二丫頭沒變之前,誰不說咱們琴兒的好。老爺不去找二丫頭說道,反而盯著琴兒撒氣。」
容天權咂了一口濃茶,澀的皺起眉來。聽上官夫人這麼一說,再看千嬌百媚的女兒委屈不已,冷哼一聲,蹬了鞋襪盤膝上榻。
「二丫頭如今是楚王心尖尖兒上的人,琴兒去為難她,還是當著楚王的面為難她。這就是蠢笨,你每日裡帶著琴兒在身邊,就教了這些?」
容琴從來沒被父親說過這樣的重話,聽了之後,淚眼婆娑望著母親,上官夫人先氣白了臉。還沒等開口跟容天權吵架,就又聽容天權說道:「四王爺給了一張請柬給婉兒,邀她入宮給盈妃賀壽,你去庫房,別小氣,挑一些精巧的稀罕物,以婉兒的名義,獻給盈妃。」
上官夫人一甩袖子,另拿起帳本子看著:「咱們家底兒你也不是不清楚,上哪再找精巧好物去。再說,用二丫頭的名義,也不怕折了她的壽。」
容天權一瞪眼,一掌拍上炕桌,把上官夫人驚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挑眉瞪眼,容天權就高聲喝道:「爺們兒整天在外面謀劃,莊子上又按時定例繳租,怎麼就沒好物了。哪怕就是真沒有,你也去現給我買去。」
說完一甩袖走了,就聽廊下鋤藥問去哪兒,容天權冷哼一聲:「許久不見花氏了,讓她來內書房侍候。」
上官夫人氣的心脈隱疼,凌霜忙上前扶著,一下一下安撫著,容琴也顧不得自己的委屈,親自端茶遞水,好容易將上官夫人緩了過來。
「凌霜!我讓你去買的藥,你都買了多少了!」上官夫人緩過氣來第一句話就問凌霜。
凌霜抬眸看了一眼大小姐,沉穩的將自己買的藥都數了出來:「其中,從修道之人手中,買了三種。餘下的,都是普通藥鋪里尋來的。」
容琴急切的對上官夫人說:「娘!那妖怪對普通毒藥並沒什麼效用,不如,將那修道人手裡買來的藥,都用了吧!」
上官夫人反而沉吟了片刻,微微搖了搖頭:「如今只有三種藥,如果一擊不成,就失了先機。凌霜,你先再去打聽。多多益善,不用計較價錢。」
凌霜答應了一聲。
上官夫人精神不濟,容婉見求情無望,慢慢的回了自己院子,真正閉門卻未必真正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