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齋。
容婉每日除了吃飯喝藥,就閉門煉丹,就連半夏都不許進屋伺候,就為這事,白芷還跟白蔻當著半夏的面,冷言冷語了一陣,可瞧著容婉好幾日了,不但半夏不讓近身伺候,連自己這幾個連屋門兒都摸不著,這才漸漸息了。
終於這日,容婉的丹藥煉成了,烏溜溜一個樸素無華的丸子,拇指大點,聞著卻透著一股子百花香,沁人心脾。容婉將丹藥裝在一枚精巧的小盒裡,喊來半夏收著。
而一直盯著容婉一舉一動的上官夫人,聽說容婉不知從哪弄了個丹藥出來,眉頭一展,計上心來。
夜深人靜之際,凌霜圍著一領墨緞斗篷,在假山暗洞裡靜候,不一會,一個纖瘦人影飄然而至,沉聲問道:「東西呢?」
凌霜褪下帷帽,從袖裡遞過去一個巴掌大的匣子,「這是從外頭修煉的人手裡買來的靈藥,遇水則融,夫人的意思是,你想辦法把她那枚丸藥拿出來,浸在化開藥的水裡一盞茶的功夫,重新晾乾,再放回去就好。記住,化藥的水莫要太多,不然,藥性不佳。事後,將這事推在別人身上。」
那女子打開匣子看了一眼,用錦帕墊著將裡頭藥丸取出來包好貼身放著,將匣子遞迴去:「匣子不好帶著,你還是拿回去吧。我回去了。」
凌霜收回匣子,目送那個人影去了,重新帶好帷帽,快步離開。
離盈妃壽宴日子漸進,容婉也不在閉門謝客。
這日盈妃壽宴當日,上官夫人派人去叫容婉來,容婉帶著半夏慢悠悠往正院去。才進院子,看見院子裡摞著幾個箱籠,上官夫人坐在廊下搖椅上,手邊擺著幾碟子瓜果,身後幾個丫鬟打扇,好不愜意。
容婉懶得再裝,也不行禮,直接開口笑盈盈的問:「夫人,找我來,有何事?」
上官夫人鳳眸微啟,目光在容婉身上一轉:「聽說,你不知從哪弄來一枚丹藥。是要進獻給盈妃娘娘的麼?」
容婉低頭撣了撣衣袖,「夫人消息靈通,的確如此。」
上官夫人捻起一枚果子:「你雖然自己已經備下了賀禮,可單單一枚丹藥,太過寒酸,所以,我從庫里挑了一些,你從中選一二,別丟了咱們容國府的臉面。」
容婉墨瞳微閃,掃過那些箱籠,將其中內容看的一清二楚,乾脆也不上前打開,挑了兩箱出來。半夏抱著,容婉道了謝,上官夫人也不願留她,將之前成衣坊送來的衣裳給容婉一併帶回去之後,回房不提。
容婉回了自己院子,看著時候不早了,沐浴更衣,描眉上妝。又將丹藥取出來檢查了一番,見沒有什麼問題,攏在袖袋裡,讓半夏抱著從上官夫人處得來的禮盒,兩人往大門口走去。
剛出二門,就見總管來,「二小姐,外頭,楚王府的馬車,跟齊王世子的馬車,都在外面等著了。」
容婉一愣,停下腳步問總管:「齊王世子府的馬車也來了?」
總管應了一聲,容婉偏頭想了想:「楚王來了麼?齊王世子呢?」
管家一躬身:「兩位爺都來了,都在府外候著呢。」容婉輕笑出聲,重新往外走。
才一出門,就看見蕭悠坐在高頭大馬上,「你來的挺早。」容婉俏生生立在門楣下,街巷裡人聲鼎沸,燈火璀璨,蕭悠背光而立,本看不清音容,可容婉就知道,蕭悠在看著自己,滿心滿眼都只有自己。
蕭悠在馬上,對著容婉伸出手,容婉抬手一拍,嬌聲道:「我穿著華服,跟你騎馬,衣裳跌皺了,豈不失儀。」
蕭悠翻身下馬,牽起容婉的手,引到馬車前,笑著說:「怎麼會讓你與我騎馬,早就備下馬車了。」
兩人正執手相看,就聽一個不受歡迎的聲音插了進來:「容二小姐好。」
容婉跟蕭悠回頭看去,果然是蕭遠志,可這次,還沒等蕭遠志開口,容婉就先一步說道:「世子,你我之前種種,人言可畏,實在不該再過多接觸。今日勞煩世子跑一趟,改日,由父親出面,替小女謝過世子。」
說罷,搭著蕭悠的手,登上馬車。蕭悠看著容婉坐好,擱下車簾。看也不看蕭遠志,翻身上馬,一馬一車緩緩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