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容婉的行裝已經收拾好,帶著的無非都是她之前煉好的治病救人的丸藥,還有各種珍稀名貴的中草藥。
半夏去懸壺館找衛雲了,容婉對著銅鏡施展妖術,讓自己面色蒼白、病容倦倦,接著又捏了個法訣,輕聲念著咒語。改變了自己的脈相,左手搭右手號了片刻,確認是天花的脈相無誤後,看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往容天權的書房走去。
「哈哈,婉兒今日怎麼想起來與為父共進晚膳了?」自從皇上的兩道賜婚御旨下到容國府後,容天權就整日紅光滿面,今天也看著心情頗是不錯。
容婉盈盈一福身,道:「女兒前段日子一直在醫館操勞,沒能顧上及時與父親請安,今日特來罰酒請罪的。」
容天權笑著搖頭,道:「莫要這樣說,你那是在幹大事,為父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捨得怪罪,而且為父還聽說,今日皇上特意召你入宮賞賜呢,咱們整個容國府都跟著你沾光了!」
容婉微微一笑。道:「父親過獎。」
「不過,你也該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體,你看你這臉色,慘白慘白的,想必是太過勞累,看到你這樣。為父這心裡也很不好受啊。」
容婉福身道:「謝謝父親關心。」
接下來,飯菜端上來,兩人有說有笑地吃著晚膳,容婉悄悄看一眼天色,感覺時候差不多了,飄飄悠悠地鬆了筷子。直直就往下倒。
「小姐!」身後的半夏驚呼一聲,千鈞一髮之際扶住了容婉,「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容天權也是一驚,慌忙站起來察看容婉的情況,只見容婉已經失去了意識,氣若遊絲,更是嚇得不輕,他可不能讓這個即將嫁入楚王府的寶貝女兒出事,立刻朝半夏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叫郎中啊!」
「是!」半夏直奔府門口,叫進來了等候多時的衛雲,衛雲還是一頭霧水,一邊跟著半夏跑一邊問:「醫仙大人叫我來到底所為何事?」
半夏道:「小姐下午就覺得身子不舒服,才讓我去找你來為她診病,誰曾想就在剛才吃飯的時候小姐暈了過去。」
衛雲一聽容婉暈倒了,頓時腳步加快,不多時就趕到了翠苑。
容天權已經把容婉送回了翠苑,聽半夏說郎中來了,忙起身讓開。
衛雲也顧不得給容天權行禮,直接坐在了容婉床邊,仔細地為她號脈。
片刻後,衛雲把容婉的手放回被子裡,神色凝重地站起身,向容天權道:「容大人,醫仙大人是得了天花。」
「什麼?!天花?!那是不是會傳染?」容天權當即大步後退。遠遠地離開了容婉的床。
衛雲一見他的舉動,當即心生厭惡,果然這個容國公與傳聞中一樣薄情寡義,眼中除了攀炎附勢再無其他。
衛雲強忍下揍他的衝動,說道:「對,天花的確傳染,我會為醫仙大人開幾副藥,接下來就需要她好生靜養了。」
「好好好,快開藥吧。」容天權已經忙不迭地退出了容婉的房間,叮囑道:「一定要治好啊,你也知道,這可是皇上欽點的楚王的王妃。萬萬不可有什麼閃失。」
衛雲悄悄瞪他一眼,心裡已經把他祖宗八代問候了一遍。
「那個,半夏啊,好好照顧你家小姐,有什麼事及時向我通報。」
半夏早就習慣了容天權這副嘴臉,所以也沒露出什麼嫌惡的表情,福身應下,送走了容天權。
之後,半夏又接過衛雲的方子,把他送出了府。
再回到翠苑容婉的房間裡,她已經換好了黑色的夜行服。
容婉見半夏回來了,一邊挽起長發一邊問:「衛雲沒起懷疑吧?」
半夏搖搖頭:「沒有,他很是擔心小姐的病情呢。」
「那就好,接下來就靠你了半夏,一定要守好門啊,任何人都不能放進來。」
「知道了小姐,您一路小心。」
容婉擁抱了一下半夏,身手敏捷地翻窗而出,轉瞬間便躍上房檐,幾聲輕響後隱入濃濃的夜色之中,再也不見了身影。
半夏往容婉的被子裡塞了幾個枕頭做出個人形,然後關緊窗戶、拉好窗簾,又鎖好了門,搬了個凳子坐在房門口,儼然一副守門人的樣子。
另一邊,容婉也順利趕到北城門,坐上了皇上所說的馬車,一路往江浙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