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嚇得一抖,手裡那塊無毒的檀香登時掉在地上摔成了幾塊,她一回頭,發現竟然是皇上。
南山瞬間面如土色,「撲通」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饒命啊皇上!奴婢……奴婢冤枉!」
皇上臉色鐵青,怒道:「朕還什麼都沒問你就說你冤枉,你這不是做賊心虛嗎?!」
南山抖如篩糠,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究竟意欲何為!」
南山只是盈妃宮中一個不得寵的小宮女,哪裡這樣與皇上說過話,早已被嚇破了膽,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奴婢……奴婢是宸貴妃派來……派來調換檀香的……」
皇上眼睛一眯,確認她沒有說謊,繼續問:「為何要調換檀香?」
「因為……容姑娘拿走的檀香是有毒的……宸貴妃說……說讓奴婢偷換成無毒的……」
「好你個宸貴妃!朕本以為你性情淑良、溫婉如玉,沒想到也是這等心機陰暗之人!」皇上氣得大手一揮,喝道:「來人!把這個吃裡扒外、謀害主子的宮女關起來!一會兒朕再好好審你!」
「皇上饒命啊!皇上!奴婢是冤枉的!皇上——」縱使南山再怎麼哭號掙扎,也不敵禁衛軍的拖拽,很快就被押了下去。
這時。蕭悠也派人押著一個宮女走了過來,押著的赫然正是採菊。
採菊的臉色已經是慘白如紙,嚇得連叫都忘了叫。
「父皇,兒臣也抓到了一個意圖不軌的宮女。」蕭悠抱拳道。
「她怎麼了?」
「兒臣親眼看到她往容婉的午膳中下藥,經查實,是一種強力迷藥。可使人昏迷至少三天。」
「豈有此理!」皇上目眥欲裂,指著採菊厲聲問道:「你又是受了誰的指使來害容婉?!」
採菊腿都軟了,顫抖著說:「奴婢……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打斷盈妃娘娘的診治……」
「好啊,好啊,你們真可以啊!先是宸妃,現在連皇后都出來了!朕真是有個好後宮啊!」皇上已經快要氣得七竅生煙了,立刻命人把採菊也押了下去。
蕭悠還從沒見皇上發過這麼大的火,忙勸慰道:「父皇息怒啊,當心氣壞了身子。」
皇上狠狠一拍桌子,咬牙道:「朕怎麼可能息怒!平日裡她們玩玩小手段也就罷了,朕只當不知情,但她們竟然把朕的寬容當作放肆的藉口。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朕簡直不敢想,若不是你和容婉發現盈妃中毒,後果會怎樣!這一次,朕絕不能再輕饒了她們,馬上就下旨把這兩個蛇蠍心腸的婦人打入冷宮!」
蕭悠一驚,沒想到皇上已經氣到如此地步,忙俯身道:「父皇三思啊!」
皇上一揮手,堅定道:「你不必勸,朕心意已決,不將她二人打入冷宮難平盈妃之屈。」
「可是父皇……」
「皇上!皇上萬萬不可啊!」
沒想到盈妃聽到了皇上的話,硬是從床上爬起來,蹣跚著跪倒在他腳邊,哀聲懇求。
「盈妃?你怎麼出來了,快快去躺著!」皇上看她氣色虛弱,心疼得緊,忙將她從地上扶起,用自己的皇袍把她裹在懷中。
盈妃繼續哀求道:「皇上,皇后乃一國之母,縱然有萬般不是也不可打入冷宮,這關乎國之安定啊,況且臣妾並無大礙,經過容姑娘的診治後臣妾的身子已經痊癒了,若僅僅因為臣妾這點小毛病就傷及兩位姐姐,那臣妾這輩子心都難安了皇上……」
皇上憐惜地看著盈妃,終於軟下了口吻,摸著她的髮絲道:「難道你就願意這麼忍下了?她們可是想要害你的命啊!」
盈妃道:「皇上,臣妾相信兩位姐姐是受了奸人的挑撥,一時迷了心竅才出此下策,平日裡皇后娘娘和宸妃娘娘都對臣妾百般愛護,從不曾有過欺侮,這次只是例外,還望皇上開恩。」
皇上仍是心有不甘,皺眉道:「但是……」
「皇上,皇后娘娘和宸妃娘娘都已入宮幾十年,一直盡心盡力地侍候您,如今也都膝下有子。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懇請皇上念及這麼多年的情分,這次就繞過兩位姐姐吧。」
皇上沉默良久,終究重重地嘆了口氣,道:「唉,罷了,既然你都不計較了,那朕也就不重罰她們了,傳朕旨意,宸妃不守婦德,謀害人命,降為貴嬪,閉門思過三個月,罰半年例銀;皇后聽信讒言,主理後宮失職,罰其閉門思過一個月,罰三月例銀。即日起。由盈妃掌管後宮。」
盈妃一愣,忙跪下道:「臣妾接旨。」
又探望了一會兒盈妃,皇上才離開了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