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常顏那樣法力高強的妖,給凡人渡真氣只需要用手掌貼著他的身體就可以,但像容婉這種修為還不夠深的妖。就只能嘴對嘴給凡人渡真氣,唯有這樣才能保證真氣流進他的身體裡而不是發散在空氣中。
昨天情況危急,容婉想都沒想就吻住了柳慕白的唇,但今日她神志清明,再看柳慕白已經擦得乾乾淨淨的臉,不禁有點猶豫。
容婉臉上紅了又紅,忸怩地看著昏迷的柳慕白,心亂如麻。
如果柳慕白長得醜一些她大概也就不會這麼為難了,偏偏柳慕白面如冠玉,五官精緻。僅僅是安靜地躺在那裡就已然是一幅畫。
「別忘了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容婉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閉緊雙眼貼上了柳慕白的雙唇。
有些涼,有些軟,微弱的呼吸噴在臉上痒痒的,眼睛睜開個縫隙,能清楚地看到他長如蝶翼的睫毛。
不知過了多久,容婉感到有些體力不支,才慢慢抬起了頭,再看柳慕白,他臉上終於有了些生氣,不再蒼白得嚇人了。
容婉給柳慕白渡了大量真氣,身體有些虛晃,只得扶著牆走回了翠苑,撲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日容婉一直天不亮就起床去京郊給柳慕白採集露水,然後再匆匆回府為柳慕白熬藥,經過了數日的悉心照料,柳慕白終於恢復了意識,就是身體依然非常虛弱。每天昏睡的時間很長。
這天一早,韓如煙在京郊樹林外的河邊練劍,一回頭看到樹林中有個身影像極了容婉,韓如煙心下疑惑,悄悄跟了過去。發現她正在小心翼翼採集樹上的露水,愈發不解,也沒有作聲,暗中跟著她,直到跟回了容國府,她發現容婉一路跑到了柳慕白的院子。
牽扯到柳慕白,韓如煙更不能坐視不管了,潛伏在窗下,往裡看去。
只見容婉用采來的露水熬著中藥,而柳慕白則虛弱地靠在床沿昏睡著。
韓如煙看到萎靡不振的柳慕白心中狠狠一疼,直接推門進去,問道:「婉姐姐,柳公子這是怎麼了?」
容婉突然看見韓如煙不由得一愣,但也沒追究她不打招呼就闖進了的事,解釋道:「他不小心受了重傷,必須採集卯時前的露水煎藥才能康復。」
韓如煙愈發心疼不已,追問道:「是誰傷了柳公子?我要去為他報仇!」
容婉不好如實稟告,只能撒謊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偶然在小錦山發現了重傷不醒的他才帶回來醫治的,但能把柳慕白傷成這樣的人絕對是頂尖高手。你千萬不要去隨便招惹,還是等他康復後再由他自己做打算吧。」
韓如煙不甘心地捏緊了拳頭,無法反駁容婉的話,只得點了點頭。
容婉煎好了藥,倒了一碗出來,走到柳慕白床邊,小聲喚他:「喂,呆子,起來喝藥了。」
柳慕白掙扎著睜開眼,虛弱地一笑。借著容婉手臂的力量支撐著坐了起來,歪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容婉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藥湯,放在唇邊吹涼,慢慢送到柳慕白唇邊。
柳慕白張嘴喝下藥,又是皺眉又是撇嘴,不滿道:「你是不是故意往我藥里加了什麼苦的東西,我怎麼覺得一天比一天苦呢?」
容婉好笑地瞪他一眼,道:「我哪有加什麼東西,是你一天天康復起來,味覺也就慢慢恢復了,自然會覺得越來越苦。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害怕喝藥,真丟人。」
柳慕白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又喝下一勺,說道:「各有所長好不好,我就是吃不了苦的你要怎樣。」
容婉忍不住笑得亂顫,柳慕白不滿地戳她一下,道:「別亂動,我的頭都被你震得疼了。」
容婉這才想起柳慕白還靠在她肩上,忙止住了笑,繼續給他餵藥了。
而韓如煙一直在外間站著,聽到裡面容婉和柳慕白有說有笑的聲音,心口針扎一樣地疼著,她知道容婉與蕭悠是兩廂情願的好姻緣,不會對柳慕白再有什麼想法,但她還是無法眼睜睜看著柳慕白與容婉愈來愈親近,這樣下去她與柳慕白之間的距離只會愈來愈遠。
容婉餵完了藥走出來,發現韓如煙還沒走,微笑著問:「如煙你還有什麼事嗎?」
韓如煙小聲道:「姐姐你出來一下,我有一件事想與你說。」
容婉點點頭,跟著她去了院子裡,韓如煙深吸一口氣,說道:「婉姐姐,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愛慕柳公子了,這次他受了重傷我很難過,所以想親自照顧他,可以嗎?」
容婉愣住了,看著韓如煙真摯的眼神不像是在開玩笑,隨之笑了起來:「原來你是這樣的心思啊,當然可以了,我這就把他的藥方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