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徹底嚇懵了,哆嗦著答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細節……只聽傳言說,容二小姐在祠堂罰跪,祠堂失火將二小姐燒死了……」
柳慕白整個人呆在了原地。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如紙,瞳仁不斷地顫抖著,接著像是大夢初醒般,發狂似的地往外狂奔起來。
沒想到還沒跑出忠武侯府,就迎面撞見了韓如煙。
韓如煙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定是已經聽說了容婉的事,趕忙上前去攔:「柳公子你冷靜點啊!你現在還有傷在身,這麼跑是不想要命了嗎?」
柳慕白已經完全顧不得許多,直接甩開了韓如煙的手,怒吼道:「不要攔我!我要去見容婉!」
韓如煙昨日聽說了容婉的死訊,也是哭了整整一夜。現在雙眼仍是腫的同杏子一般,見到柳慕白這失心瘋的樣子,心中又是一股悲痛,當即止不住地淌下淚來,哭喊道:「柳公子,我已經失去了婉姐姐,不能再失去你了啊!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啊……如果婉姐姐看到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也一定會傷心的……」
柳慕白渾身一震,不住地搖著頭,著了魔一樣地複述著:「不可能,容婉不會死,不可能,容婉不會死,不可能……」
柳慕白一邊說著一邊驚慌地後退,看著韓如煙的眼神像在看著什麼怪物一樣。待退出了幾丈遠,就又開始猛跑起來。
韓如煙哭得撕心裂肺,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緊接著,柳俊逸不知從哪裡走了過來。默然無聲地蹲在韓如煙身邊,拿出一塊手帕輕柔地擦拭著韓如煙臉上的淚。
韓如煙慢慢轉過頭看著柳俊逸,哭得愈發委屈,柳俊逸順勢抱住了韓如煙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長長嘆了口氣。
在空蕩蕩的院子中,一個哭聲淒婉,一個目光哀涼,相擁的兩人宛如兩隻受傷的小獸,互相舔舐著傷口。
柳慕白一口氣跑進了容國府,也不顧小廝們的阻攔,直奔祠堂而去。
站在祠堂前,柳慕白徹底丟了魂魄,面色慘白,這裡哪還有往日的金碧輝煌,剩下的只是一堆燒焦的枯木,甚至看不出這裡曾經是個房子。
灰燼前,半夏、白蔻和白蘇三人並肩跪著大哭,聽到身後的響聲,半夏緩緩回過頭,看到失魂落魄的柳慕白,眼淚愈發洶湧,哽咽道:「柳公子……小姐她……她……」
柳慕白身體僵硬地靠近半夏,用沒有起伏的語調問:「到底怎麼回事。」
半夏哭著答道:「昨日老爺罰小姐在祠堂罰跪,不知怎的引起了火災……祠堂位置偏遠。少有人來,等下人發現大火的時候火勢已經無法控制了……還是後來天降大雨才滅了火……但這場大雨也沖刷掉了祠堂內一切的線索,官府的人甚至都沒找到小姐的屍首,說是已經變成灰燼了……」
「這不可能……怎麼會呢……容婉她一定會逃走的,她不可能就這麼被燒死,不可能的……」柳慕白仍是不停地自言自語,半夏聽不清他的話,只好繼續說道:「官府的人現在還在調查,但老爺幾乎已經認定小姐是被燒死了,昨晚我都聽見他說訂做棺材的事了嗚嗚嗚……」說到這裡。半夏又堅持不住嚎哭起來,好不令人難過。
白蔻接著她的話說:「夫人和大小姐也著實氣人。明面上擺出一副傷心的樣子,可昨晚卻在房中大擺筵席、推杯換盞,小姐屍骨未寒,她們就如此欺負人,實在也太可惡了!」
白蘇也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憤憤道:「不止如此,大小姐昨兒個還威脅我說,小姐死了我們就沒有靠山了,過兩日就把我們三個賣到妓院去……嗚嗚嗚……」
柳慕白越聽心越寒,恨不能將那兩個惡毒的婦人剝皮剔骨,也算是了了容婉生前為恩人報仇的心愿。但他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衝動,其實他心底里還是存了一絲希望,堅定地相信著容婉並沒有死,相信她在火災前就逃出了祠堂……
柳慕白深吸一口氣,勉強穩定了心情,對她們三人說道:「不管怎樣,還是要先等官府的調查結果,人的骨頭可是很硬的,就算是再大的火也很難把骨頭全部燒成灰,如果最後官府沒有從這些灰燼中找到任何一塊人骨的話,那就說明容婉根本不在祠堂里,也就一定還活著。」
聽了柳慕白的話,三人頓時止住了哭泣,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般,急切地問道:「柳公子,您說的都是真的?倘若小姐燒死在了祠堂中,真的會發現她的骨頭?」
「當然,只要沒有骨頭,就說明容婉沒有死,那我就算找到天涯海角,也一定會把她找回來!」
半夏立刻朝著柳慕白重重地一磕頭:「謝謝柳公子!」
白蔻和白蘇也不住地磕頭:「謝謝柳公子!」
柳慕白忙把她們扶起來,說道:「不必行此大禮。你們也不用害怕容琴為難你們,過一會兒我就去找她為你們贖身,在你們小姐回來之前就先去別的地方避一避,等你們小姐回來了我再讓她去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