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蕭悠,不禁喜出望外,多日未見的相思在看到蕭悠的瞬間一股腦全涌了上來,她激動地往蕭悠身邊走了一步,可還沒等她的第二步邁出去,就看到蕭悠居然往後退了一點。
容婉一下子愣住了,眼中充滿了不解和受傷,求助似的望向蕭悠。
蕭悠現在卻是滿腦子混亂不堪,他還沒有考慮好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容婉,更沒想好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接受容婉,他現在只想一個人冷靜下來想清楚,所以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容婉眼中的情緒。
容婉傷心欲絕,她萬萬沒料到飽受思念之苦的自己好不容易與對方重逢後卻遭到對方的嫌惡,她現在愈發肯定蕭悠接近自己只是為了給柳明月治病了,再也不想留在這裡自取其辱。轉頭就跑下了樓梯,離開了驛站。
蕭悠站在原地,久久地望著容婉離去的方向,悵然若失。
不知過了多久,俞青蓮走了過來。看到蕭悠傻傻地站在那裡,疑惑道:「殿下?您剛才不是說要去府衙嗎?」
蕭悠如夢初醒般「嗯?」了一聲,扭頭看了俞青蓮好一會兒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好意思道:「哦,那個,我正要去,正要過去。」
俞青蓮看他有點奇怪,擔憂道:「殿下你還好嗎?不然我陪你去吧?」
「不必不必,我就是看看昨晚的屍檢情況。」說完蕭悠就快步下了樓,在大廳中環視一圈。果然沒有看到容婉,心中又是狠狠一疼。
而此時遠在鏡月山中,聆月臉上的痘痘終於消褪了,他氣勢洶洶地衝進常顏的山洞,將令狐緋的房門捶得震天響:「令狐緋!你給我出來!快點快點快點!」
令狐緋正在房中午睡,被聆月催命似的敲門聲悚然驚醒,氣不打一處來,「咣」地打開門,怒視著聆月:「你又想幹嘛?!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信不信我再讓你長半個月的痘痘!」
聆月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收斂了不少,梗著脖子說:「我……我就是來問你事情的。」
令狐緋冷哼一聲,直接道:「我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訴你。」說完就要關門,聆月趕緊側身擠了進去,用自己的身體夾在門縫中不讓令狐緋關嚴,令狐緋使勁往出推他,他卻死皮賴臉地扒著牆紋絲不動,繼續說:「令狐緋,你今天要不告訴我容小婉去哪裡了我就睡在你房間裡。」
令狐緋仍在用力推他,怒道:「好啊,有本事你就睡,只要你敢睡我就敢去燒了你的房子。」
聆月氣道:「你要敢燒我的房子我就砸了你的法器!」
「你要敢砸我的法器我就砍了你院子裡所有的果樹!」
「你要敢砍我的樹我就撕爛你所有的裙子!」
「你要敢碰我的裙子我就立刻告訴容婉你把她扔進鏡月河的事!」
「……姐,我錯了……」聆月霎時敗下陣來,服了軟。
令狐緋聳著肩膀奸笑了幾聲,照著聆月的腦門彈了個爆栗,說道:「知道怕了就好,姐姐現在要午睡,你麻溜兒有多遠滾多遠。」
聆月委屈地扁扁嘴,哀求道:「緋緋,你就告訴我容小婉的去向吧。人家好多天沒見她了都快想死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緋緋——」
令狐緋嫌棄地撥拉開他攀上自己脖子的手,冷哼道:「聆月,你就死了這份心吧,我是決不會同意師妹與你在一起的,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永無靠近她的機會。」
聆月不滿道:「令狐緋!你和我之間的恩怨能不能不要算在我和容小婉的頭上?我們倆郎才女貌、郎情妾意、天造地設,你憑什麼一直阻撓我?!」
「就憑我長姐如母!聆月,你就別執迷不悟了,世間女子那麼多,你想找什麼樣的找不到啊,為什麼非得來禍害我師妹?」
這下聆月更不樂意了,生氣道:「令狐緋,你怎麼能說我是禍害她呢?我是真心想好好保護她、珍視她的,既然那個狗屁蕭悠不懂得珍惜。那就由我來守護容小婉的餘生,令狐緋,你好歹也算是修行了兩千年的狐妖,難道還看不出我眼睛裡的真誠嗎?」
令狐緋心口一沉,暗想道,我就是因為看出了你的真誠才要拼盡全力阻止你啊,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抽身啊你個傻聆月!
聆月見令狐緋不說話了,還以為她是讓自己給感動了,趕緊湊近了說:「所以你就快些告訴我容小婉的去向吧,晚了我怕她出危險。」
「不行,我不會說的,你還是走吧。」令狐緋冷下臉色,不再和聆月嬉鬧,也不往外推他了。直接轉身躺回了床上。
聆月一愣,緊走幾步追上去,不停地搖晃著令狐緋的肩膀:「我說你的心臟是石頭做的嗎?!我都說了那麼多你怎麼就一點都不為所動呢?緋緋,你就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我不會說的,你死心吧。」令狐緋倔強地閉上了眼睛,索性裝睡,不管聆月怎麼搖晃、怎麼哀求都不再發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