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月山中,常顏已經秘密離開鏡月湖回了狐狸洞,並且將容婉下山回京一事告訴了正在做飯的令狐緋,令狐緋頓時愁眉不展,問道:「那蕭悠和聆月怎麼辦?他們還在鏡月湖邊守著呢。」
常顏也有點犯難,說:「琥珀之所以沒有去見他們就是她想先自己一個人梳理梳理思緒,那不如先讓他們再等上三日,三日後再告訴他們琥珀已經離開的事。」
令狐緋輕嘆口氣,道:「蕭悠還好說,但聆月定是要發脾氣的……」
「這也沒辦法,他應該會理解琥珀的想法的。」
令狐緋默默做著飯,不再說話了。
晚上,令狐緋去給蕭悠和聆月送飯,聆月的感覺還是一如既往地敏銳,立刻捕捉到了令狐緋眼中閃爍的異樣神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令狐緋心中一驚,不自然地笑起來:「怎麼會呢,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
聆月眼睛微眯,定定地看了令狐緋一會兒。這才慢慢鬆開了她的手腕,接過來她遞的食盒。
蕭悠倒是與平常一樣,安靜無聲地吃了起來。
兩人吃完飯後,令狐緋正要收好食盒離開,蕭悠忽然說道:「師姐大人,今天是臘月初五了吧?」
令狐緋點了點頭,說道:「對啊,再過幾日便是臘八節,每年師父都會做香噴噴的臘八粥,你們可算是有口福了。」
蕭悠輕輕搖頭。說道:「對不起師姐,我不能留在這裡和你們一起過臘八節了,每年臘八宮中都會舉行盛大的臘日祭,每一位皇子均需到場,我最遲明日就要回京去了,暫時不能繼續守著婉兒了。」
「哦這樣啊,沒關係,你儘管回去就是,這裡有我們呢,你不必擔心。」
蕭悠依依不捨地看了眼平靜無波的鏡月湖,目光深邃而哀傷。
次日傍晚,蕭悠簡單收拾了行裝,接過令狐緋為他牽來的駿馬,抱拳道:「師姐大人,我暫時離開幾日,只要宮中的臘日祭一結束我就馬上回來,若是這期間婉兒出來了,拜託您務必將她留住,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見她一面。」
令狐緋笑著點了點頭,寬慰道:「你就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蕭悠猶豫著看了看聆月,思索再三還是走到了他面前。
聆月故意扭頭望著別處,不看蕭悠。
蕭悠略微躬身行禮,淡淡地說道:「婉兒暫時交給你守衛了,若是韶顏這時候來了,請你務必攔住她。」
聆月哼了一聲,不屑道:「那還用你說?她要是敢來,我立刻結果了她。」
蕭悠輕輕點了下頭,回身跨上馬,一甩韁繩疾馳而去。
距離臘日祭還有兩日。蕭悠並不著急,有時路上遇到城鎮還會稍微休息一下,順便打聽這半個月來京中可發生過什麼大事沒有。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走到煙城附近時,通往京城的唯一一條官道上竟然擋了數十輛拉草料的馬車,將一條路攔得嚴嚴實實,沒有絲毫能讓人通過的縫隙。
蕭悠很是疑惑,上前去打聽了一番,這才知道這些草料的主人牽涉進了一樁命案,正在旁邊鎮子的官府中扣著,這些馬車作為重要的物證在這裡原樣停著,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那想過路的怎麼辦?」蕭悠如是問道。
「只能繞一圈了,北邊的蘭城和東邊的麻城都有官道。」
蕭悠本想去官府中交涉一下,但又怕多生事端反而會絆住他的腳步,只得快馬加鞭繞路從蘭城走了。
然而到了蘭城。他又偏巧遇到城中多戶人家遭到山中強盜的打劫,此時城中正在戒嚴,任何外人都不得入城,即便蕭悠亮出自己楚王的腰牌也沒能入得城去。
蕭悠漸漸感覺這些事都太過巧合,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就好像是有人故意阻攔他回京一樣。
只是此時距離臘日祭只有最後一日,緊迫的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他只能再次策馬狂奔,從東邊的麻城入京。
這一次入城沒有什麼障礙,但是當他到了麻城的郊外時,卻遭遇了幾十個黑衣人的埋伏。
身邊團團圍攏的黑衣人皆是目露凶光、手執大刀,蕭悠環顧一圈,不怒反笑,自言自語道:「太子啊太子,為了阻擋我回京你可真是花了好一番心思。但你越是這樣,我還就越是要回去不可了!」
蕭悠利落地翻身躍下馬,只聽「錚錚」兩聲,明晃晃的袖劍已經被他緊緊握在手中,黑衣人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眼前一道劍影閃過,登時倒下了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