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有晚,」聆月鬆開了柳慕白的領子,定定地望向他的眼睛。「你現在立刻馬上去苗疆,清清楚楚地告訴她你的心情,告訴她你的決心,如果勸不成,就用搶的!有人敢攔你就打倒他!你的愛人你都不去爭取,難道還想等人親手送到你面前嗎?!」
柳慕白茫然地眨了眨眼,目光游移,不確定地問:「這樣……行嗎?」
聆月冷哼一聲道:「這樣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直乾等著絕對不行!反正你已經一無所有了,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
「哈哈,說得對,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柳慕白突然坦然了,不禁大笑起來,笑夠之後,他朝聆月抱拳道:「謝謝你聆月,我這就去小雀山找若伽蘿,勞煩你替我向容婉和蕭悠打個招呼,就說我不和他們一起回京城了。」
「快去吧,祝你成功。」聆月微笑道。
柳慕白堅定地點了點頭,從腰間拔出杜若劍。甩手扔上半空,杜若劍赫然變大,柳慕白輕巧地躍了上去,立刻催動它朝小雀山快速飛去。
聆月望著柳慕白被風吹得上下飄動的衣衫。呼出一口氣,心中忽地輕鬆了不少。
他平日裡跟柳慕白並沒有多少交流,兩人的關係絕稱不上是朋友,但這一次他卻做了一件或許連朋友之間也不會做的事。
如此做法一點都不像他的性格。但他在看到柳慕白那樣落寞的身影時,心底里不受控制地竄上一股怒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揪著他的領子罵起來了。
應該是覺得他像極了自己吧。
這樣後悔的感覺因為親自品嘗過有多麼苦澀,所以不願意看著他也品嘗一次。至少他還有機會去挽回,但自己卻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只能目送著最心愛的女子與其他男子邁入洞房。
世界最心痛的事情莫過於此。
忽然,一滴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流入口中,聆月後知後覺地擦了一下,輕笑了幾聲,呢喃道:「竟然哭了啊,真是沒出息……」
聆月朝下方望去,視野中出現了容婉和蕭悠一邊說笑一邊走遠的身影,他胸口鈍鈍地疼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卻漸漸變得溫柔。
「反正已經無法阻止,那就讓我最後守護你一次,至少要保證你一生一次的婚禮順利進行。」
小雀山。杜若宮中。
若伽蘿從堆積如山的文書中抬起頭來,疲憊地伸了個懶腰。
旁邊的兩名侍女趕緊上前為若伽蘿捏肩捶腿,勸道:「聖女大人,您已經一夜未睡了,趕緊去休息一會兒吧。」
「現在什麼時辰了?」若伽蘿揉了揉眼睛問道。
「已經辰時了。」
「都快中午了啊,那就等吃完午飯再睡吧,我再看一會兒文書。」說完若伽蘿就又拿起毛筆把頭低了下去。
侍女憂心地嘆口氣,小聲道:「您昨天也是這麼說的。可卻是申時才吃的午飯,睡了沒兩個時辰就又起來了……」
另一個侍女也幫腔道:「就是啊聖女大人,您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了?再這麼下去,奴婢就要去告訴竺護法了。」
「誰敢和宇哥哥告狀我就拔了誰的舌頭!」若伽蘿呲著牙威脅道。
兩個侍女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若伽蘿氣得瞪她們一眼,說道:「宇哥哥眼睛的傷還沒完全好,就算好了也只有一隻眼睛能看到東西,我怎麼能讓他再幹這麼費眼力的事情?這些文書上報的大多是無意義的廢話,由我寫點批閱安撫一下便好,不必讓宇哥哥勞心。」
「但您這麼……」
「不要再說了,我要工作了,都安靜點。」若伽蘿拿出了聖女的架子,兩個侍女只得乖乖住口。
但是,沒等若伽蘿寫幾個字,一個侍女忽然吸了吸鼻子,小聲道:「怎麼好像有一股香味?」
另一個也吸了吸鼻子,點頭道:「我也聞到了,這是什麼味兒啊,好香。」
若伽蘿停下筆,左右聞了聞,還未想清楚,就聽「砰、砰」兩聲,兩個侍女先後跌倒在地。
若伽蘿心中大驚,正要站起身,腿上卻是一軟,又跌回了座位。
若伽蘿趕忙封住自己周身的穴位,避免空氣中的毒香進一步吞噬她的法力,但卻聽到身後悠悠傳來了熟悉的聲線:「別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