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悠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議論,回頭一看容婉的表情,便將她的心思猜出了七八分,輕輕握住她的手說道:「你不必覺得對他們虧欠,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選擇。沒有人規定你就一定要留在京城給他們治病,你也不是聖人,沒必要為了他們犧牲自己。」
容婉微笑著點了點頭,嘴上說著沒事,心裡卻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蕭悠還欲再勸,容婉卻說:「現在應該可以確認如煙的孩子確實是中了毒,那我們就進去為他治療吧?」
「好。」蕭悠點了點頭,率先從角落走了出去,容婉也緊隨其後。
走到柳府門口,護衛立刻攔住了他們,問道:「什麼人?」
蕭悠說道:「我們是從鏡月山來的,專程給你們柳小少爺解毒。你進去跟柳俊逸一說他就知道了。」
護衛心中暗暗驚訝,看著面前的兩人很是面生,可人家卻敢直呼柳老爺的大名,可能來頭真的不小。不敢怠慢,馬上跑回去向柳俊逸請示了。
蕭悠和容婉便站在柳府門口四處張望著,感嘆著這一年來京城中的種種變化,兩人都很有感觸。
很快他們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府門一開,是柳俊逸親自出來迎接他們了。
柳俊逸看到變裝後的兩人先是一愣,然後略有些猶豫,這時蕭悠說道:「柳兄,一年未見了,你可還好?」
蕭悠出了聲,柳俊逸這才確認了他們倆的身份,忙躬身去行禮:「見過楚……」
「咳咳——」蕭悠趕緊使勁咳了兩聲打斷了柳俊逸險些說出口的稱呼,警惕地提防著周圍有沒有人起疑。
柳俊逸反應了過來,頓覺愧疚,忙道歉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二位快快請進,莫在這裡站著了。」
蕭悠也不想再留在這人多眼雜的門口,拉著容婉快步走進了柳府。
一年過去,柳府中的裝潢布置還和以前一模一樣。連盆栽的擺放位置都沒變,容婉心裡驀地湧出一股傷感,因為她記得很清楚,這府上的每一處裝飾布置都是韓如煙親自設計的,這一點韓如煙曾向她吹噓過無數次。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容婉的眼眶泛紅,鼻子也一陣陣發酸,她想。即使已經過去了一年,柳俊逸也依然沒有從韓如煙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吧。
好在這時候柳俊逸已經帶他們來到了孩子所在的房間,容婉便止住了思緒,趕忙深呼吸幾口氣掩藏好心底的情緒。
柳俊逸推開門說道:「孩子是突然中了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已經徹查了府上所有的下人也沒找到兇手,自然也就沒找到解藥。自孩子中毒以來,我遍訪名醫重金求藥,但都收效甚微,最後才不得不請楚王殿下和王妃殿下出山了。」
容婉微笑道:「我們已經隱居了便不再是楚王和王妃,你直呼我們的名字就可以。」
「那怎麼行!就算是隱居了高低尊卑也是要區分清楚的。」柳俊逸固執地說道。
「好吧好吧,這不重要。」容婉懶得和他辯論這個問題,走到孩子的床前從奶娘懷裡抱過他,先試了試他脖頸處的脈搏,立刻皺眉說道:「他中的可不止一種毒。」
「什麼?!」柳俊逸大驚失色,差點站都站不穩。
容婉說道:「別急,我再好好診斷一下。」
容婉找到孩子的脈搏,仔仔細細地診斷起來。
許久之後,她才把孩子交給奶娘,說道:「我現在要先做個嘗試驗證一下我的猜想,你去給我拿三錢枸杞和三錢五味子過來。」
「好。」柳俊逸立刻拔腿跑出去了。
很快,他拿來了枸杞和五味子,容婉先餵孩子吃了枸杞,給他號了號脈,又給他吃了五味子,接著號了號脈。
「果然,我猜的沒錯,孩子體內中了兩種毒,這兩種毒相互克制又相互促進,只要解了其中一種毒,另外一種就會立刻毒發要了他的命。」容婉面色凝重地說道。
「那該怎麼辦才好?」柳俊逸已經急的快哭了。
容婉思索了良久才說道:「我先開點藥暫時壓制他體內的毒性,然後我會和蕭悠往玄晨山去一趟。」
「去玄晨山做什麼?」蕭悠問道。
「我記得那裡生長著一種草藥可以解這種毒,我們一起去找一找。」容婉答道。
「好。」蕭悠點頭說道。
接著,容婉寫下了藥方,讓柳俊逸按照方子給孩子吃藥,等他們從玄晨山找到草藥回來就立刻為孩子解毒。
「只要按時吃藥,孩子體內的毒素就不會危及他的性命,至少可以支撐到我們回來。」容婉說道。
「謝謝王妃殿下,真的太感謝了……」柳俊逸眼眶紅紅的,一副要哭的樣子。
事不宜遲,容婉和蕭悠馬上從柳府出發,往玄晨山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