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你到底想幹嘛!」
被鉗製得無法動彈,許奕安真後悔當初沒有一針扎死他!
岑侯也不惱,身體已然康復的他下床活動著肥碩的身軀,眼裡的狡詐奸惡暴露無餘,一點沒出乎許奕安的預料。
其實現在想來他根本就是被套得死死的,甚至連鳳凰台的味兒都沒聞到就輕信了。
果然關心則亂,為了無患他不敢錯失機會,哪怕這死胖子的話漏洞百出他也還是點了頭。
「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鳳凰台。」
「不,本侯當然有。」
拍手命人端來一個鐵箱,還未打開,許奕安就聞到了異香,果然裡面躺著一個小南瓜大的玉白圓球。
果如老王遺孀所說,這才是真正有藥效的鳳凰台。
明明手裡有,卻不肯守諾把東西給他,許奕安不得不以最惡毒的心思揣測眼前這個胖子。卻越想越心涼。
「過河拆橋沒你這樣的,養刺客不容易,你是需要解藥的,這樣扣押我對你沒好處。」
岑侯卻好笑得堵在他面前,因為肥胖。想要蹲下來也是不容易的,「但是你回不去,有一個人會著急啊。」
許奕安噁心得撇過頭,只能無望得閉緊嘴。
這死胖子果然是衝著無患去的!
到了傍晚時分他沒能回去,無患肯定會找過來,這裡嚴陣以待,無患卻只有兩把匕首傍身。
來了就是死。
看出許奕安的悽然,岑侯得意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許神醫何必如此悲戚呢,既然她是神醫的夫人。本侯也該好好招待才是嘛。」
許奕安連吐他一臉唾沫都嫌棄,嗅到鳳凰台的異香後更是突然發狂,險些掙脫壓制卻還是難敵眾手。
這是無患唯一的希望啊!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機會,卻成了害無患自投羅網的誘餌。
昨天院中殘留的血腥味,今天早上她慘白的面色,忠叔欲言又止的為難,這些他都當作不曉得,只因為他以為今天能拿著她的救命藥回去。
可是……
狂吼到聲撕,他的肩頭被死扣著快要脫臼,直到脫力倒在地上,還是不甘心得磕著冷硬的地磚。
他現在連鳳凰台都不想要了,只想和她在一起,只要能看著她,一起死也願意……
「你就不怕我魚死網破。」
岑侯費力起身,呼哧帶喘的模樣怕是不中毒也活不了太久。
他命人把許奕安關進地牢,把他的費力掙扎當作笑料,「你不敢怎麼樣的,給我把解藥制出來,不然我讓你眼睜睜看著她被用刑。」
許奕安果然噤了聲,僵硬著身子被人拖入了地牢。
不僅要她死,還要她生不如死……
地牢的鐵門被關上,濕冷的磚石地面讓他心裡那份癲狂狠辣又翻湧了出來。
他踉蹌起身,低頭盯著自己已經染髒的袍角,佇立的姿態在陰暗地牢里更加森然,醞釀著令人膽寒的暗涌。
「我就應該讓你死才對,就應該……讓你死……」
地牢里的火光比別處的更紅,幾乎沒有氣流竄動,她們就這麼安靜得燒著,不知燃盡之後又會怎樣。
過了許久,地牢里來了人。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帶著鳳凰台來了。
「需要什麼儘管說,試藥的人也有的是,亦或許神醫可需要……藥引?」
許奕安抬眼,那迥異於之前憤怒的神情蕩然無存,讓送藥的人猛頓住了動作不敢靠近,四下張望一番,確定眼前的正是剛被關進來的許神醫。
「你來做藥引。」
許奕安沒有動,目光像是審視,指向一邊擺放刑具的桌案,不知那無鞘的短刀都割過多少人的咽喉。
「你自己動手,把藥引給我。」
趁著人活著的時候劃開腹部,活取胰臟,他無所謂自己動手,但就是想看看他們驚恐絕望的表情。
他和我無患被逼的沒有活路,又何必對他們仁慈。
黑暗中的火焰跳動了幾下。他的話把送藥人被嚇得腿軟,忙訕笑著想要糊弄過去,「呵呵許神醫說笑呢,小的擔不起這個大任。」
許奕安卻不聽他廢話,沉著臉,神情令人畏懼。
「告訴岑侯,我要你做藥引。」說罷便去拿起地上的鐵箱,沒想到這鳳凰台竟是以這麼可笑的結局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不是想要解藥麼,好啊,這裡有的是「藥材」他不虧。
地牢的大門被倉皇關上,火光重又寂靜下來,鳳凰台的奇異香味催動他的心神。
算算時辰天快黑了,他沒有任何辦法阻止無患。
「不要來啊……」
抱著無暇圓潤的鳳凰台,許奕安無力得跪坐在地,「不要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