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中的疑惑,也是眾人不解的原因,但卻沒人敢問出口。
除了——
「當時不是寧陽侯世子抱著表姐掉下去的嗎?」容錦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說出的話卻令人浮想聯翩。
此話一出,不止是楚千凝,就連老夫人的臉色都隨之一變。
皺眉瞪了容錦晴一眼,老夫人聲音沉沉道,「晴兒,不得胡言亂語。」
「祖母,晴兒也只是關心表姐。」容錦晴似是有些委屈,不安的絞動著手中的繡帕,「您不也是親眼見到的嘛……」
「夠了!」
「老太太別動怒。」容敬適時開口勸阻,「凝兒平安回來就好,有話咱們進屋去說。」
話落,他攙著老夫人往屋裡走,經過容錦晴身邊的時候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楚千凝在旁邊看著,沉默的跟了上去。
這種情況,自己什麼都不用說、也什麼都不用做,只一味裝可憐扮委屈就行了,如此便襯得容錦晴越發可惡。
回到屋中,老夫人不覺嘆了口氣,「還好都平安無事。」
「外祖母,昨日那些刺客是怎麼回事?」楚千凝眨了眨迷茫的雙眼,似是對真想一無所知。
「唉……是二皇子殿下……」
「說來也奇怪,事發的時候表姐怎地會與二殿下在一塊兒呢?」
容錦晴的話才說完,還未等楚千凝回答,便見冷畫怒氣沖沖的開口說道,「二小姐還好意思問,若非您昨日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小姐怎會為了去找您而遇到這麼危險的事情!」
聞言,容錦晴心虛的看向老夫人,見她面色沉沉似有不悅,她便趕緊心慌意亂的喝斥道,「哪裡來的野丫頭,竟敢如此無禮!」
「來人,拖出去掌嘴。」孟姨娘冷聲開口。
瞧著從外面進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楚千凝的眸光驟然轉冷,語氣卻很平靜,「冷畫,受過罰之後你便自行出府去吧。」
「小姐……」
「你捨命救我本該受賞,但你出言不遜頂撞了表妹,便是我也不能為你分辯。」話至此處,她悽然的落下清淚。
一句話,讓孟姨娘和容錦晴齊齊色變。
原本初時還不解楚千凝是何意,眼下倒是明白了。
若她們果然罰了冷畫,便等於昭告眾人,她們並不將這位表小姐放在眼裡,甚至她的性命還不如容錦晴的面子來得重要。
旁得人如此想也就罷了,她們最擔心的是老夫人。
眼見那兩個嬤嬤已經一左一右架住了冷畫,孟姨娘趕緊揮手阻攔,「慢著。」
心虛的瞄了老夫人一眼,她不自然的乾咳了兩聲,「看在你忠心護主的份兒上,此事就罷了,日後切不可再犯。」
「還不快謝過姨娘?」楚千凝意味深長的說道,「今日若不是姨娘開恩,你這條小命就難保了。」
「奴婢謝姨娘,以後再也不敢了。」
冷畫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這主僕倆一唱一和,硬生生將孟姨娘抬上了危險的高台。
畢竟——
屋裡不僅有老夫人和容敬,還有大夫人江氏,怎麼著也輪不到她一個姨娘當家做主。
更何況,冷畫是楚千凝的丫鬟,後者又是老夫人心尖兒上的人,明眼人都不會去觸她的霉頭,孟姨娘也是因著容錦晴的事大意了,否則絕不會明知故犯。
「好了,你起來吧。」江氏難得開口,語氣涼涼的,「讓人去府外尋個大夫給她瞧瞧傷,務必好生將養,如此忠僕並不易得。」
「是。」
「這府里越發沒個規矩了,你得了閒也該好生管教管教。」老夫人意有所指的對江氏說道。
毫不避諱的掃了孟姨娘一眼,她直言道,「您教訓的是,只是大少爺與二小姐愈發大了,總要給他們留些臉面。」
「他們都是你的孩子,不必有何顧忌。」
「媳婦明白了。」
隨著婆媳倆的話音落下,容錦晴驚愕的看向孟姨娘,卻只見她深深低著頭,下顎處都沒了血色,蒼白的可怕。
老夫人擺明了是在給她話聽,當著下人的面兒讓她下不來台。
可身份的尊卑放在那,孟姨娘心裡再不願也只能忍著。
楚千凝冷眼看著這一番交鋒,心下不禁感嘆江氏的手段。
她這位舅母……
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驚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