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也是,江氏若是笨的也教不出容錦仙那般聰慧的女兒,以往她只是不屑在後宅玩弄手段罷了,如今卻不同。
看來上次自己與容錦仙說的話奏效了,是以今日才能看到這齣兒好戲。
「時候不早了,你們散了吧,凝兒也早點回去歇歇,近幾日不用來請安了,好生休息。」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是。」
「凝兒先告退,外祖母也早點安歇。」
出屋之前,楚千凝狀似不經意回眸掃了一眼,見容敬面色沉沉的坐著沒有動,明顯是有話要單獨和老夫人說。
她約莫著,他是要說孟姨娘的事情。
孟家日漸壯大,容敬必不會一直委屈孟姨娘,即便眼下還給不了她正妻的位份。
倘或他將這其中的利弊說與外祖母知曉,那今後這府上的形勢就會大變,江氏若要與之抗衡就須得有相應的籌碼。
比如——
容府的嫡子。
心下百般思量,楚千凝面上卻依舊淡淡的。
行至院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江氏在前面,她便快走幾步趕上前去,「舅母留步。」
「是凝兒啊,有何事?」
「聽聞表姐受了傷,不知可有大礙?」
江氏朝她走近了幾步,聲音略微壓低,「你無須擔憂,那只是她的說辭罷了,否則別人必會生疑,為何獨你自己捲入了那場廝殺中。」
雖然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但此刻聽江氏如此說,楚千凝的眼眶還是微微發熱。
「舅母與表姐之情,凝兒此生不忘。」她微微俯身,這一禮鄭重而真誠。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虛扶起楚千凝,江氏的聲音依舊冷冷淡淡的。
目送她的身影離開,楚千凝深吸了一口氣才抬腳回了夢安居。
流螢始終不放心的攙著她,生怕她哪裡不適,想起什麼,她眸光一亮,趕緊開口道,「對了小姐,輕羅回來了。」
「哦?幾時回來的?」
「今兒一早到的,聽說您不見了,她立馬就要進山去尋您,好在您及時回來了。」
「讓她來見我。」
「是。」
回到夢安居,楚千凝看著桌上清淡的細粥、精緻小菜和屏風後氤氳而起的水汽,紅唇不禁勾起,「還是你心細。」
「小姐洗洗身上的風塵,也去去乏。」流螢幫她褪去外衫。
「待會兒輕羅過來,你就幫我去看看冷畫。」
「奴婢遵命。」
「無須大夫仔細為她診治,開個方子就是了。」頓了頓,楚千凝又接著說,「你留下照顧她,勿要讓旁人近身。」
雖不知她這般做的用意,但流螢還是聽話的應下。
楚千凝衣物盡褪,露出白瓷般光滑的肌膚,慢慢沉入浴桶,感覺到溫熱的水將她整個人包圍,她舒服的閉上了雙眼,一直緊繃的神經微微鬆開,難得放鬆的枕在浴桶邊沿。
墨黑的發從頸間傾瀉而下,氤氳的熱氣蒸紅了她細嫩的臉頰。
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些許水珠,看起來格外清麗動人。
輕羅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好在她是個女兒家,否則的話,定要化身為狼,將這般嬌艷女子叼回窩一人「獨享」才行。
「小姐。」
忽然聽到輕羅的聲音,楚千凝緩緩睜開眼睛,剎那間,眸中波光流轉,眉目如畫。
「回來啦,一路上還順利嗎,可有遇到什麼麻煩?」她仔細打量了輕羅一番,見她並未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有勞小姐記掛,一切順利。」
「如此就好。」
「那……」接下來她們該怎麼辦?
「將你帶回來的東西給冷畫,她知道該如何做。」漫不經心的摩擦著自己光滑的指甲,楚千凝的目光幽幽轉冷。
也是到了該讓對方吃苦頭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