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當日黎阡晩和鳳君墨被圍堵的時候,後者不是沒能力逃跑,他是故意裝作不敵,刻意順了蕭家人的心思。
原本他就有種預感對方會下手,因為近來總是有人暗中盯著他。
只是……
他沒想到對方會趕在黎阡晩在的時候動手。
初時他本想幫助晚兒逃走,可轉念一想,萬一她逃離後再被蕭家人捉到,自己又不知曉她的情況,倒不如眼下就帶著她一起。
是以,他暗中動了手腳,讓黎阡晩一招落敗,被刺客擒住。
被關起來的那幾日,他知道蕭家人一直在暗中看著他們,對方的目的無外乎就是要陷害黎家,這一點他很清楚。
不過,他沒料到蕭毓霖會給黎阡晩下藥。
因此她前腳被帶走,後腳他就行動了。
無論他們打算做什麼,他都無法拿晚兒冒險。
城衛軍和御林軍的人之所以沒在那處別院找到蕭家人的身影,並不是因為他們事先逃走了,而是被他的人給殺了。
他本可以帶著黎阡晩溜之大吉,但那般做卻會令黎家陷入困境。
當時那般情況,最好的做法就是再往黎家潑一些髒水。
證據太多太明顯,反而會令人生疑。
這也就是為何,北帝忽然相信此事不是黎家所為。
至於那解藥……
之所以當時沒有立即給黎阡晩,其實他是有私心的。
在黎阡晩中藥之初他就知道,那藥並不好解,解藥配製起來會很麻煩,最方便的方法就是找個男人與之歡好。
他之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為他曾動過給自己下藥的念頭。
可又恐黎阡晩不心軟,是以便提前備下了解藥。
哪知……
竟會在今日用在了她的身上。
終究,他還是不忍讓她太過難過。
失此良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等到雲開月明那一日……
鳳君墨求而不得的心理黎阡陌很了解,因為他從前對楚千凝也是這般。
偶爾,也的確想直接給她下點藥算了。
但兩者的區別在於,黎阡晩心裡並沒有鳳君墨,而且前者是他妹妹,他自然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別人算計。
開始聽聞黎阡晩中了媚藥,黎阡陌之所以面露不悅,是因為他誤以為這藥是鳳君墨下的。
畢竟,那人沒什麼人品可言,他相信鳳君墨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
「是因為這樣,所以你的臉色才那麼難看?」給他倒了杯茶,楚千凝疑惑問道。
「嗯。」
「如此,你倒是還有些兄長的樣子。」
一直以來,楚千凝都覺得黎阡陌對黎阡晩放任有餘,關切不足。倒不是說他不關心這個妹妹,而是鮮少有什麼機會給他表現。
今次嘛……
倒是難得有點為人兄長的樣子。
往內間瞟了一眼,見遏塵從內間走了出來,神色輕鬆,楚千凝便心知黎阡晩服下解藥已經無礙了。
「啟稟世子、世子妃,郡主已經沒事了。」
「我進去看看晚兒。」
說完,楚千凝便撩起紗幔走進了內間。
黎阡晩閉目躺在榻上,小臉已經恢復了素日的白皙,只是唇瓣紅腫,隱隱滲著血絲,可見之前她咬自己時有多用力。
見狀,楚千凝不禁心疼的皺起了眉頭。
「你這個傻丫頭呀……」讓婢女倒了些溫熱的水來,她將帕子沾濕,輕輕擦拭黎阡晩染血的唇角。
「嘶……」
儘管楚千凝的動作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傳來了痛意,令黎阡晩的眉頭緊緊皺起,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入目,是楚千凝充滿關切的雙眼。
「弄疼你了?」
「嫂嫂……」輕輕喚了一聲,黎阡晩的意識似是還不大清楚。
「咱們已經回府了,你好生休息,有何事日後再說。」
聞言,黎阡晩卻堅持問,「鳳君墨呢?」
「被御林軍送回聽風閣了。」
「不……不是他給我下的藥……」方才解了媚藥,黎阡晩出了一身的汗,比打一場仗還要累,「是……是蕭毓霖……」
「我們知道。」
確定黎阡陌他們沒有誤會鳳君墨,黎阡晩便似鬆了口氣一般。
幫她攏了攏黏在頰邊的發,楚千凝柔聲道,「還會覺得不舒服嗎?是想睡一會兒,還是起來吃點東西?」
想來她這幾日被蕭家人關著無法吃好睡好,再加上折騰了這麼一出,估計這會定是又困又餓,身子恐會吃不消。
果然……
她剛問完,便見黎阡晩為難的說,「想吃東西,也想睡覺。」
「我讓廚房燉了參湯,先餵你喝一些,然後你緩一緩,再起來用膳,可好?」一邊說著,楚千凝一邊幫她掖了掖被子。
「嫂嫂你可真好……兄長真是娶了個好媳婦……」
「都這樣了還不忘貧嘴!」
輕輕戳了下黎阡晩的額角,楚千凝墊高她的枕頭,接過丫鬟端來的參湯,放在唇邊吹了吹,然後才餵給了她。
黎阡晩心滿意足的喝著湯,初時眯眼望著她笑,後來就漸漸閉實了。
一碗湯下肚,她也徹底睡了過去。
動作輕柔的放下帳幔,楚千凝讓律畫在旁邊守著,不許任何人來打擾黎阡晩休息。
「你就在這守著晚兒吧,她只喝了一碗參湯,待會兒定會餓醒的,讓廚房備好飯菜時刻溫著,待她一醒便能吃了。」
「是,奴婢明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