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回過神來,轉頭道:「你進去休息吧。剛才附近又艘船沉了,船老大救上兩個人來。」
他雖口氣淡淡,但掩飾不住口氣里的擔憂之意。
「那兩個人有什麼問題嗎?」九妹聽出他話中有異,抬頭問道。
白玉堂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其中一人上船之後,船驀得沉下去不少,想來是個有錢的財主。」
「你該不會是動了什麼歪心思吧?」九妹玩笑道,「區區幾兩銀子,你白小爺也會放在心上?」
白玉堂又恢復了懶洋洋的神態,伸了伸懶腰,說道:「誰知道呢。興許小爺一會兒興致上來,拜訪一下這人也未可知。」
他一副戲謔的口吻,九妹也沒在意,復又回到船艙了繼續睡覺去了。
夜黑沉沉的,耳邊除了嘩嘩的水聲,再難聽到其他聲響,九妹聽著水聲,不覺間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船轟的一聲,似是撞上了什麼東西,接著外面傳來一陣喧譁之聲。九妹一個激靈,趕緊爬起來穿好衣衫,奔了出去。只瞧船上明晃晃的一片,船上眾人都站在甲板上,對面水中迎面聽著四五隻小船,小船上各有三四個人,除了划船的舟子,每人手裡都擎著一支火把。
「你怎麼起來了?」白玉堂轉頭看見九妹,走過來說道。
九妹揉了揉眼睛,正要問出了何事。這時,對面船上咚的一聲,跳上一條長須大漢來。那大漢身材壯碩,手長腳長,滿臉的麻子,看著十分的兇狠。
「這位爺。。。」船主剛要上去搭話,便被大漢蠻狠的推開。
「秦公子,拿了人家的銀子,便想做縮頭烏龜,不敢見人了嗎?」大漢衝著對面的船艙吼道。
話聲剛落,只聽對面船艙中傳出幾聲冷笑,但那人並未出來。
大漢見他不理,臉上怒氣橫生,復又喊道:「姓秦的,別給臉不要臉。大爺跟你客氣是看在你家老爺子的份兒上,要是你在不識抬舉,別怪你唐爺爺手下無情。」
那大漢又警告一番,但裡面仍舊沒有動靜,似乎鐵了心不理睬這姓唐的。
大漢暴怒,提起手中一隻長斧便朝那艙門飛了過去。只聞砰砰幾聲,那長斧已飛過長門,向裡面擊去。這斧子去勢如此兇猛,外面眾人不禁為裡面之人捏了一把汗。但過了片刻,裡面仍舊沒半點動靜,連斧子攝入裡面,也如泥牛入海,沒有半點消息。
究竟怎麼回事?九妹與白玉堂對視一眼,白玉堂搖搖頭,讓她不要理會。
那姓唐的大漢,滿臉怒色,認為艙里之人實在太過無禮,氣的哇哇大叫,一個縱身便帶著幾個手下沖了進去。
霎時間,裡面桌球呼和之聲大作,眾人驚愕之際,只聽轟的一聲,艙門已給撞破,先前進入的那幾個人都給扔了出來,且都斷手斷腳,氣息奄奄了。停了半刻,那大漢給扔了出來,但已經七竅都是黑血,在甲板上掙扎了幾下,便即不動彈了。
九妹大驚,她自認也見過不少惡毒的功夫,但如此狠毒,瞬間令人七竅流血而亡者還是頭一遭。白玉堂皺眉盯著地下的屍首,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與那唐姓大漢同來之人,見首領瞬間斃命,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敢上前,抬了同伴的屍體,一轟上船走了。船主瞧著滿船的血跡,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隔了半晌,只見艙中出來一人,身材矮瘦,僕役打扮,過來跟船主說了兩句話,說他家主人最見不得不潔之物,吩咐船主將甲板打掃乾淨,還給了一錠銀子作為酬謝。船主本嚇得不輕,但見了銀子也不好推辭,叫人提了水將船打掃乾淨。
九妹跟白玉堂進艙坐下。九妹見剛才白玉堂的神色,知道他必定知曉此事,便問他那姓秦之人的來歷。
白玉堂皺眉道:「咱們今日運氣不好,碰上了瘟神。這姓秦的乃是漕幫幫主秦梟之子,名叫秦南客。為人陰狠毒辣,殺人不眨眼,想不到竟在這裡遇上了。」
「你如何認得他?難道是憑剛才那姓唐大漢的死狀?」
白玉堂點頭:「不錯。秦梟以毒砂掌成名,這毒砂掌甚是陰毒,只要給打中,瞬間七竅流血而亡。」
「那姓唐的大漢呢?你可認識?」
「江南有個斧頭幫,幫眾都使板斧作為武器,如果我所料不錯,這人多半是斧頭幫的一個小頭目。」
九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剛才聽那姓唐的大漢的口氣,他似乎是為了一筆錢財而來。難道說,秦南客劫了斧頭幫的財寶?」
白玉堂道:「未必。漕幫乃是沿江第一大幫,怎會將斧頭幫的東西放在眼裡?只怕這事另有蹊蹺。」
他話音剛落,只見艙門砰的一聲被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