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的魚腥味不時鑽入九妹異常敏感的鼻子裡,她皺了皺眉,用手嫌惡的揉了揉鼻孔。她自小不喜歡魚,覺得這股子腥味太過刺鼻,而且每次聞見總讓人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阿義殘破的屍體已被撈了上來,此刻正停在江岸上,漕幫幫主秦梟正跟兩個弟子上前查看屍體,而關少白則退在離此足有五丈遠的地方,鼻子上捂著一方手帕。白玉堂斜眼睨了他一眼,「娘兒里娘兒氣的小白臉。」
九妹笑笑沒搭理他,由他自己在那裡發牢騷,而是徑直走到阿義的殘體旁瞧了瞧。阿義除了頭臉保存的比較完好之外,身體四肢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損害,左邊的手臂更是被及肘撕下,慘不忍睹。
「這江岸邊難道真有水妖不成?」九妹沉思著摸著下巴,緩緩說道。
秦梟嘆了口氣,等候在一旁發現阿義屍體的老漁民插話道:「這是當然了。聽說那個妖怪可厲害了,要是過往船隻不往水裡供奉祭品,十有八九就是這種樣子。」
九妹默了默,問他此話是何意?
老漁民掏出旱菸袋,往煙鍋里加入了少許菸絲,點燃了火煤子,這才緩緩說:「咱們這裡一直有個傳說。。。這條江以前有個名字叫做雲澤,傳說東晉那時候孫恩之亂時,有一小股叛軍正是從這登岸的。但不知為什麼,這股子軍隊到了此地便立即消失了蹤影。後來,人們才發現,原來那些士兵早已死了,那死狀正是眼前這般,是被什麼東西鋸齒撕咬而至。」
老漁民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煙,又道:「後來,這裡就流傳著一首民謠,雲澤,雲澤,來人不過,過不生還。從那以後,凡是要打漁的船隻都要先向裡面的水妖大仙獻了貢品才敢出海,就怕水妖大仙發怒,傷人害命啊。。。」
九妹側著頭,聽得津津有味,末了忽然問道:「那你們可有親眼見過這個水妖大仙?」
老頭搖頭:「不知前人有沒有見過,反正老頭子活了七十多一次也沒見過。」說罷,老漁民捲起菸袋,跟松江府的捕頭說了幾句話,轉身離開了。
九妹定定的望著眼前這片水域,目光有些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白玉堂叫她,才反應過來。
......
阿義已死,錦盒更是不知去向,關少白雖然失望,但也並不如何在乎。看樣子他之所以追尋錦盒的下落,只不過是為了給死去的御柳堂明三爺有個身後交代罷了。
待漕幫將阿義的屍體運回去後,一直里岸邊千里之遙的關少堡主終於肯賞臉過來了。他嫌惡的用手帕捂著嘴,顯得娘態十足。白玉堂在一旁哼哼唧唧,將這位富家公子祖上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為他們能有這樣的後代子孫感到由衷的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