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九妹歪歪扭扭的靠在一張榻上,覷眼瞧著窗外。
此時,天雖黑了,但臨窗的湖面卻沉靜的很,淡淡的斜月映在水中,仿佛藍底子布上繡著一塊銀白的光暈。
九妹深深打了個呵欠,她是個閒不住的人,這種吃飽沒事幹的日子還是少點為好。
這時,丫鬟來說,關老堡主要見她。九妹渾渾噩噩的腦袋一下子清明了,來了幾天都沒見著這位傳說中縱橫江湖的老堡主,如今竟要見自己,她還真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關老堡主住的院子偏僻,九妹隨著那丫鬟繞過了幾個廊子,又穿過了好幾個院子,仍沒到達的跡象。九妹不耐煩,想著叫住丫鬟問問。可她剛要開口,卻卻驀然間聽見身後草叢中有什麼動靜,她回頭瞧瞧,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莫非是自己聽錯了?心中雖有一絲狐疑,卻沒怎麼在意。
她轉回頭正要跟那丫鬟繼續答話,卻猛然發覺,那丫鬟已經不見了。九妹心中一動,趕緊四處找尋,但四周除了繁茂的花木,人蹤全無。想來是有人要跟自己開個玩笑,九妹最喜歡這種即危險又刺激的遊戲了。她腳下不停,繼續沿著石板道向前走去。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濃密的樹叢中隱約透出點點燈光。想來就是此處了,九妹慢慢走進近,待拐了一個彎子,眼前赫然出現一座紅樓。這樓十分的氣派,琉璃黛瓦一瞧就花了大價錢的。九妹根據她粗淺的經驗估摸了一下,如此級別的樓閣,如此華麗的裝飾,主人至少是個尚書級別的大官。
但如此之地,怎會有尚書?九妹暗笑自己的愚蠢。她走上前去,輕輕瞧敲了敲門,「有人嗎?」
房中沒人應聲,九妹又敲了敲門。忽然,裡面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九妹察覺出不對勁兒,一個箭步竄了進去,只瞧一個白髮老者俯身趴在地上,嘴角沁出黑色的血。她還未看清死者的傷勢,便覺得脖子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隨後渾身麻麻蘇蘇的,很快沒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等九妹醒轉,發覺自己躺在一把紅木椅子上,她面前是那個老者,而那人已經換了姿勢,仰面倒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九妹瞬間嗅出了危險的味道。她向想起身離開,卻發現自己腿腳酸軟竟無半分力氣。她咬了咬牙,硬是站了起來,轉眼瞧了瞧房間,發現背面有一扇窗子,便想走過去。
她還未走到窗前,就聽見身後嘩啦一聲脆響,「殺。。。殺人啦!」
一個稚嫩的女聲喊道,轉身跑了出去。九妹無奈的看著地上的破碎的茶盞,這世上高明的犯罪手段千千萬,但人們總是用這種低級的嫁禍手段。可有什麼辦法?這種手段雖然很噁心,可總是屢試屢驗。唉!九妹深深的嘆了口氣,她也不打算走了,乾脆直接坐下來,等著關少白他們來興師問罪。
果然,沒過半盞茶的時分,關少白帶著一幫人沖了進來。瞧見這個場面後,先是痛心疾首一番,後來又說不相信九妹會做這種事。九妹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是沒用,只能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關少白捏著淚帕子將受害者家屬的苦情戲碼錶演完。
「你這究竟是為什麼?」關少白痛惜的問九妹。
九妹搖頭,她也想知道是為什麼?她好端端的在房間裡躲懶,偏偏有一個丫鬟出來叫她去見堡主,她去見了,卻鬧出了這種事,她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可沒曾想。。。你、你卻殺了我爹。。。」關少白大概因為悲傷過度,說話沒什麼條理。
九妹嘆氣:「我說我沒殺人,你信嗎?」
關少白沒說話,一旁的管家卻氣勢洶洶的嚷道:「你這個殺人兇手。少堡主您瞧,這個匕首是不是很眼熟?」
關少白走近瞧了瞧那柄插在關老堡主胸口的匕首,仔細端詳。九妹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得嘞,原來不知何時,掛在腰間的匕首沒了蹤影。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作假當然要做全套,既然是指正自己是兇手,豈能沒有標誌性兇器?
所以,關少白還在辨認兇器之時,九妹很乾脆道:「那是我的匕首。名叫飛雲刀,你瞧旁邊有一朵飛起的雲紋是嗎?」
管家順著刀柄看去,果然瞧見了一朵飛起的雲紋,「少堡主,兇手果然就是這個女人。她殺了老堡主。。。我去報官。」說著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