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斷,他找來平日裡跟秋紅相熟的丫鬟僕婦詢問。果不其然,那些人丫鬟僕婦告訴他,秋紅平日裡的確是個整潔乾淨的姑娘,房間裡從來都收拾的井井有條,即便來了驛館暫住也是如此。可秋紅剛來此地,人生地不熟,誰會想要害她呢?這點李逸尋還一時摸不到頭緒。只得下令將屍首暫時搬回大理寺,待進一步勘驗。
屍體運回大理寺後,九妹對秋紅的屍體進行了眼看,她提出一個觀點,即秋紅是被她自己的情人殺害的。
「何以見得?」李逸尋不是沒往這上面考慮,但據與秋紅相熟的丫鬟說,秋紅並沒有喜歡的人。
九妹指了指面前已經有些腫脹的屍體,說道:「第一妝容不對。我見過沁怡郡主身邊貼身丫鬟的妝容,她們裙衫顏色都偏柔和,像這種翠綠的綢衫,顏色太過顯眼,身為丫鬟僕婦是絕不會選的。」說著她又指了指秋紅的髮髻,「你瞧她的髮髻,這種盤繞式的絕不是丫鬟們平日裡挽的,還有這根瑩綠的簪子。據我說知,在咱們大宋,一般丫鬟僕婦的月錢是兩吊錢,等級稍高一些的也只不過是三吊錢而已。你瞧這簪子,做工細緻精巧,用的還是上好的和田玉,一個丫鬟能戴的起嗎?」
李逸尋聽她說完,點頭道:「你這隻說了第一點,其他的呢?」
九妹看了看他,沉重道:「秋紅懷孕了。」
「什麼?」
「我剛才按過她的肚腹,有硬塊。我雖不敢十分確定,但至少有三個月身孕。」九妹將屍體輕輕蓋上。
從停屍房出來,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走了很長一段路,李逸尋才道:「也就是說,這個男子利用秋紅在王府的身份實施了謀害郡主的計劃?可一個足不出戶,又是新來汴梁的侍女,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呢?」
九妹輕輕撥開擋住視線的樹葉,停步道:「你沒有認真聽我說。」
「怎麼?」
「秋紅懷孕已有三月有餘,這說明她在來汴梁之前就認識了此人。我在想,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混在郡主隨行隊伍中的人員。」
「從襄陽王府到汴梁最慢也要兩三個月的路程。。。莫非?」李逸尋眼睛亮了亮,看向九妹。
九妹點頭:「我們只需查查近三個月內襄陽王府的隨行人員名單便可。」
。。。。。。
算來已經過了兩日,再有一日,九妹跟流心約定的日期就要到了。
但自從回汴梁以來,案子進展的並不順利,九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準時赴約。這幾日天氣變得更熱了,九妹不敢踏出大理寺,只能在後院的一處樹蔭下納涼。
這時,李逸尋大踏步走了進來,「有消息了。」他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一掃前幾日的頹喪。
「如何?」
「我派人查閱了近三個月來從襄陽王府來的隨行人員,發現有一姓王的馬夫有重大嫌疑。」
這姓王的馬夫名叫懷慶,是郡主在半道上遇到的。那日,沁怡郡主的車駕在一間客棧歇息,可不知什麼原因,第二日所有的馬突然生了病,走不了路了。郡主身邊的老家人趕緊去向店主打問附近是否有能治獸病的人。店主想了想說,附近有個叫王懷慶的人對此相熟,於是郡主立馬差人去請。沒曾想,這王懷慶還真有些本事,只給馬餵了些藥粉,馬立刻就恢復了精神。之後,沁怡郡主見這人得力,怕路上馬又出什麼問題,便順手雇了王懷慶,讓一路跟著,一直來了汴梁。
「王懷慶此時在何處?」九妹問。
「三日前已經辭工回鄉了。」
「三日前?」那不是秋紅死前不久之事?九妹想了想道:「你覺得此人是否已經出了汴梁?」
「不好說。」李逸尋道,「不過,我已經讓人畫了畫像去全城通緝此人,如果他沒出汴梁,想來定會有回音的。」
兩人一路說著話,一面往回走,等走到九妹暫住的書樓門口時,文書崔苗匆匆趕來說,王懷慶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