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風餐露宿,一個男人也會顯得粗糙。眼角有些許皺紋,側過臉。可以看到皮膚上的凹凸不平。
白謙側著身子,並不去看那如今已經是他侄媳婦的玉貞公主,只是直直看著前方,雙眼中說不出怎樣詭異恐怖的神色。
「臣,在陛下初封南王之時就已經跟隨左右。在臣的眼中,陛下就是天,就是一切。任何一個人,哪怕他是個王爺。哪怕他是陛下的兒子,可只要有一絲一毫對陛下的不敬,臣,都不能放過,跟何況是背叛這種大事!」
飛兒上前一步,頷首挺胸,氣場絲毫不亞於白謙。她那美麗尊貴的臉上,肅然凝神,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道:「皇上是白將軍的一切,可是白將軍你這個一切也同樣是本宮的父親。澤熏王是皇上的兒子,也同樣是本宮的親弟弟。
弟弟有事。做姐姐的怎能相安無事?做兒子的有事,當父親的又怎麼能夠高枕無憂?白將軍這一頂摺子呈上去,毀掉的,不僅僅是一個澤熏王。還有本宮,還有父皇!」
白謙猛地轉過頭,雙眉一揚。本來,礙著知府在場。他還是一本正經的,如此看到曾經抱在懷中的女娃娃這般強硬,不由得讚嘆出聲:「哎呀哎呀,都不知道飛兒你有這個氣魄。都說虎父無犬子,你不單單是龍女,更是虎女呀!」
飛兒真是哭笑不得,本來針鋒相對的兩個人,計較著清楚。可他卻話鋒一轉,突然讚揚起她來。如此不安常理出牌,這位叔父真是天下第一人了。
「叔父,多謝誇讚。只是,今日之事,飛兒毫無玩笑的心情。縱使然兒多少不是,可他畢竟是父皇的長子。父皇知道長子的所作所為,該有多傷心?」
突然叔父、飛兒、然兒了,那就是當成了家事。知府顯得侷促。便趕緊抱拳道:「白將軍,這裡官銜最大的就是將軍,一切由將軍做主就好。下官先回一趟府衙,有些公文要處理。」
白謙點頭,知府又與飛兒與白悅行了禮,匆匆離開了。白謙便挑眉道:「看吧,人都叫你嚇跑了。」
飛兒笑了一下,趕緊過去。拉住了白謙的衣袖,就像是小時候,她常做的一樣。
一邊的白悅也只是看著,今日,他看到了飛兒很多俏皮。因為是公主,縱然愛得死去活來,卻始終以禮相待。
飛兒便也還以理解,偶然說個玩笑就是頂天了。可今日,見了她許多不曾見過的本性,現在更是扯著叔父的衣袖撒嬌,白悅微微笑了起來。
真是,太喜歡她了。
「白叔叔,你就高抬貴手一次吧。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相信也是有人挑撥的,你讓我去跟然兒談談,嚇他一下,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白謙看了一眼白悅,挑眉問道:「你的意思呢?」
飛兒轉過頭,紅著臉,睜著大眼睛巴巴地看著白悅,那位駙馬哪裡還有招架之力,清了清喉嚨,剛要開口說話,白謙卻一揮手,說道:「問了也是白問,你還不是心疼媳婦,當然站在她那一邊去了。」
白悅便撓了撓臉,飛兒也笑了起來。白謙坐回到榻上,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我白家媳婦,也都是一家人,有些話不怕跟你說。澤熏王,他的性格怎樣,你這個當姐姐的很清楚。
倘若真得只是說一說,嚇一嚇就可以萬事大吉的話,他也壓根不會幹出這種事來。不論是否有什麼原因,還是有人挑撥,可說到底隆平王是他的親弟弟呀,多少的理由非得要找殺手殺他不可呢?
你真心疼這個弟弟,又想沒有想過,另外一個?既然澤熏王動了殺意,隆平王便會時時處於危險之中。皇上必須要知道這件事,才能採取手段,制住澤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