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現在是白天,浣衣局也是人來往往,那人難道是浣衣局的人?沐槿萱冷冷的盯著那個方向,想要起身去追,可是猶豫了片刻便打消這個念頭。那個人似乎會寫武功,就算她追出去了又如何?
翻身從新躺下,心已靜下來。她現在最重要的是保留體力。
一覺醒來已是黃昏時分,紅暈的昏陽透過窗杵傾灑在沐槿萱的身上,粉色簡陋的宮裙有著些許的折皺。皓白的素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眸,緩了緩有些沉悶的腦袋。
房門被推開,寧青端著食盤走了進來,看到沐槿萱坐在塌旁,笑了笑,「洗洗吃飯吧。」
心裡暖意橫生,沐槿萱緩步走向寧青,伸手將寧青抱住,感受到她身軀的微顫,沐槿萱莞爾笑了笑,鬆開她的身子,睨著她有些怔愣的面容,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寧青,謝謝你照顧我。」
寧青聞之,噗嗤笑出聲,她還以為沐槿萱怎麼了?原來是因為她端扇給她的緣故,「好了,睡了一天,趕快吃吧。」
沐槿萱點了點頭,未在說什麼。
柳婉華的生辰很是隆重,全朝子民舉國同慶,外面不知是一番什麼場景,但宮裡卻是熱鬧了三天。
在御花園處,最好的戲班在盛大的舞台上演繹著麻姑拜壽的戲碼。
在雲亭園的首位上,明黃色的身影漠然清冷的獨坐那尊貴的位置上,俊逸的面容微微泛著些許的柔和,卻沒有與沐槿萱獨處時的溫煦。
柳婉華則坐在他身側,一身大紅的鳳袍,鳳袍上用金線所繡的鳳軒圖栩栩如生,乍一看似是要從紅色的虛影中展翅如飛。
今日在眾嬪妃之中,皇后可謂是艷壓群芳,精緻的妝容將她越發修飾的尊貴譁然,貴重精巧的頭飾,在她墨黑的髮髻上別著金貴非凡的鳳頭釵。
木質的台階上,楚蕭寒與柳婉華神似一對碧人,在他們的右側下方,溫婉可人的柔妃面含微笑,淡淡的凝視戲台上戲子所演繹的麻姑拜壽,看似溫柔的面容下,唇畔處的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暴露了她此時的心態。
寧青自她用完膳便拉著她往雲亭園走去,說她想看看當朝國母和氣宇非凡的皇上,更想看看戲班子的戲曲。
知道後來沐槿萱才知道,寧青其實真正去是為了看戲班子的某個人,那裡有著她未進宮時所遇到的有緣之人。
整個雲亭園都被重兵把手,他們只能站在假山後的偷偷官網,此時同樣有不少宮女也躲在各處角落,雙眼凝神的望著戲台子上的戲子,能看出她們很喜歡那些戲子演繹的麻姑拜壽。
寧青偷偷的望著戲台上那抹影子,微仰的眸泛著點點星光,痴迷的看著她心中一直放不下的人。
沐槿萱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是緊了緊她的手,她能給的就只有精神上的寄託。
眸光一轉,看向遠處那抹高貴的明黃色身影,墨黑的長髮,一半被皇冠高高束起,身後的墨發猶如雲幕般傾散在身後,旭日的柔光將他的墨發映的柔和滑順。
沐槿萱不禁看呆了,縱使前生天天與他見面,可是他穿龍袍的身姿,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的渾然天成的霸氣都讓她痴迷仿佛永遠也看不夠。
心越發沉淪,仿佛整個天際唯有她與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就連戲台上的麻姑拜壽曲完她都未曾回神。
楚蕭寒心中淡笑,瞳眸不經意的望向沐槿萱的方向,唇角噙著一抹溫煦的笑意。
沐槿萱心中一跳,與他的目光對個正著,怕是被他發現自己太過痴迷的眸子,慌忙的別過眼眸,卻沒看到柳婉華那映射而來的陰毒。
「槿萱,我們走吧。」寧青痴迷的望著那抹潛入後台的身影,這才不捨得收回視線,拉著沐槿萱緩步離去。一路上她的身上都無形散發著憂傷愁緒的氣息。
沐槿萱微微嘆息,她最知為情所困是多麼痛苦,尤其是與心愛之人相愛卻不能相守的無奈。
她知現在自己不管說什麼安慰的話也是徒勞,只有寧青自己慢慢走出來,或許過了今日,她的心情應該能好些,只希望她可以看開些。
「槿萱,你說兩個人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你說他會不會等我,他會不會繼續愛著我。」寧青看向沐槿萱,她深知以她的聰慧已看出了端倪,自己也並不想瞞她。
沐槿萱頓住腳步,白皙的指尖輕輕拭去寧青眼角的淚滴,安撫的笑道,「會,如果他真的愛你,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他也會等你。方才我從那個人的眸中也看出了他對你的痴戀和擔憂,所以,放開心。」
「真的嗎,槿萱你真的看到他眸中的痴戀了?」寧青仿佛有些不信,但憂傷的面容卻已浮出點點笑意。
沐槿萱好笑的點了點她的額頭,「是真的,他一定會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