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萱心中明白,她對楚千塵的在乎程度讓所有的人懷疑,一度認為她只是作假,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痛,有多在乎塵兒的安危。
她望著紅鳶那置生死之外的狠厲,心中滿是疑惑,可眼前的一切不容她多想,緊咬著下唇,雙手掙開抓著她雙臂的禁衛軍,抬眸淡淡的掃過楚蕭寒沉寂幽暗的眸子,心中淒涼徹骨。
他難道到了這一刻也不願相信她嗎?
到了這一刻也同他人一般認為她是演戲嗎?
眼眸濕潤,淚無聲而落,收回視線不願再看任何人,微微閉起雙眸,再睜開眸中已是平靜無色,靜靜的望著紅鳶,「但願你說話算數。」
沐瑾萱在所有人人注視的目光下毫不猶豫的拔出一旁禁衛軍身側的劍,在所有人未反應過來之際將劍擱置喉嚨,刺痛感而來,冰冷的劍扎進肌膚,她可以感覺到一絲溫熱的血留在了冰冷的劍刃上。
楚蕭寒凝著沐瑾萱脖頸上滲出的血液,瞳眸一緊,周身的寒意愈發的濃重,袖袍下的手緊緊攥起。
他移開眸不再去看她,垂著眸子微微瞥了眼楚子墨,兩人的眼神中交流著旁人看不到的信息。
「怎麼,這就怕死了?方才不還是信誓旦旦的嗎?」紅鳶譏諷的嘲笑她,神色見泛著狠厲。
沐瑾萱望著紅鳶,唇角漸漸勾起一抹冷笑,「我只是想在死之前剛清楚一件事,你為何要陷害我,嫣然公主的傷也不是我所傷,為何要污衊我?」
紅鳶一怔,沒想到她在此刻問出這些,狠厲的瞪著她,「不為什麼,就是看你不順眼,想要你死,不錯,嫣然公主的傷是我做的嫁禍與你,為的就是殺了你。」
「這就是你扮成黑衣人把我引到這裡的目的?」沐瑾萱冷冷的凝著她,她不認為紅鳶說的話是真,杭嫣然的傷明明是她自己所傷,她為何要推到自己身上?
沐瑾萱心神一凜,紅鳶是奴才,她是柳婉華德人,事情敗露,自然是將自己撇的乾淨,找一個替死鬼,只是她沒想到柳婉華竟然會讓自己貼身侍奉多年的紅鳶成為那個替死鬼。
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為紅鳶是兇手,她如果說一切都是皇后所為,有誰會信?
「動手啊!做樣子給誰看呢?」紅鳶惡狠狠的瞪著沐瑾萱,連同她手上的力道也加狠了許多,楚千塵在她手裡,臉色愈發蒼白,稚嫩的童顏上隱忍著痛苦。
沐瑾萱深深凝望著楚千塵,想要將他的面容印刻在自己的心裡。
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漸漸閉起眼眸,淚滑落而下,雪花飄零而落,滴在她顫動的睫毛上,漸漸融化與淚水。
塵兒,保重!
她手中的力道驀然加重,冰冷森然的劍劃破她的肌膚,刺痛感隨之而來,一絲刺鼻的腥味瀰漫開來,滴滴血漬落在地上將雪白的雪融成一片。
劍的力道驟然一松,她中的劍被一股力道擊開,她的意識已經模糊,耳邊傳來柳婉華質問紅鳶的聲音,「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
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向寒冷的雪地倒去,沒有刺骨的冷,也沒有觸感的冷,只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感覺到一雙手臂緊緊的摟住了她。
她用盡全力睜開眼眸,眼前一片昏暗,但她卻隱隱看到眼前是楚子墨俊逸陰冷的的面容,那陰冷的眸中竟有一絲擔憂。
是擔憂她嗎?
不願再睜開眼眸,她好累,心裡的苦澀蔓延至唇角,勾起一抹苦澀淒涼的笑意。
楚蕭寒終是不信她,她沒想到最終救下自己的是八王爺,。
難道他真的就這麼恨她嗎,恨不得她立即死在她面前。
所有的意識被黑暗吞沒,她唇角苦澀的笑意蕭然頓失,最後一刻她想要看看塵兒怎麼樣了,可是她卻有心無力。
楚子墨將暈倒的沐瑾萱打橫抱起,垂眸望著她脖頸處已經止血的傷口,再抬眸睨著前方將楚千塵護在懷裡的楚蕭寒,眸中隱隱閃著複雜。
剛才在沐瑾萱出手自刎時,他本想出手救下沐瑾萱,楚蕭寒卻比她快一步。
沐瑾萱只是彩司殿一個掌事,值得皇兄這般出手相救?
「說,你是受何人指使?」楚蕭寒將楚千塵放置身後,神情冷然的睨著紅鳶,雙手負後,周身縈繞著強烈的王者氣息。
紅鳶忍著劇痛倒在地上,她萬萬沒想到方才皇上竟然在那麼快的速度下救了太子,她竟然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