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可真是個狐媚子,幸好皇上沒有賜封她。」沐瑾萱無所謂的笑了笑,心裡難受在所難免,只是她又能如何。
望著眼前的芷珞宮,平靜的心又漸漸浮起一絲海浪,看著布滿灰塵,淒涼蕭瑟的芷珞宮,漸漸閉起眼眸,壓抑住腦海中那不願想起的往事。
楚蕭寒只怕早就忘了林梳顏,現在的楚蕭寒心裡不知住著誰,亦或是誰都沒住,只住著他自己。
不願在觸景傷情,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就要回偏殿,邁出的腳步卻陡然頓在雪地里,震驚的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
「你是大安朝的人。」對面的男子淡淡出聲,眸中一抹詫異閃瞬即逝,語氣里夾雜著一絲溫怒,清俊的面容面無表情。
「景隱,你怎麼在這?」沐瑾萱好半晌才問出聲,話剛出,她便想起,景隱是莫公的人。
景隱微微蹙眉,望著眼前傾城絕色的女子,那眉宇間泛著淡淡的憂愁,一身華貴的錦衣,淡紫色的狐裘將她的膚色襯托的更加白皙。
她比在宮外那時有氣色多了,膚若凝脂,面頰微微紅潤,脖頸上纏繞著一層紗布,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
方才他經過這裡,無意中看到這裡站著一個女子,身子驀然僵在原地,那女子的背影,身形都異常熟悉,熟悉到他差點有一種衝動,想要看看她是誰。
沒想到剛走幾步她便轉過身,在看到她面容得一剎那,尤其是她眉宇間那抹縈繞的淡淡的憂愁,都差點讓他講她看成那個女子,剛才回眸的那一瞬間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人。
「沐姑娘應該知道我是誰的人,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並不意外。」他淡淡出聲,望著她的眸子多了一絲探究的敵意,「只是我竟然不知道沐姑娘竟然是大安朝的人,而且還是大安朝皇宮的人,不知沐姑娘是皇上的那位嬪妃?」
沐瑾萱心中一凜,她自是聽出了景隱話中的敵意,那日在西郊樹林一別,他們再未見過面,而她也從未向景隱告訴過她的身份,只是告訴他又能如何,他們始終不是一路人。
她垂了垂眸,抬手將眼前的一支枯枝折斷在手中把玩,抬眸迎向景隱略含敵意的目光,她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景公子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我是皇上的誰,想必景公子在皇宮隨意打聽便得知。」
她望著眼前的景隱,在沒有了那日對她的溫柔和關心,有的只是懷著敵意的心,終究歸於他們不是一國人。
也許,更是她這張臉,阻隔了她與景隱之間不算友誼的朋友。
景隱微微一窒,凝著沐瑾萱,「那日就救你之人是誰?」
沐瑾萱聞之,淡笑出聲,她自然知道那是楚蕭寒,但她不會說,只是笑了笑,「景公子你猜呢?」
丟下這一句,她扔掉手中的枯枝,越過景隱身側時,抿嘴含笑,長嘆一聲,便抬步離去。
「別走,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那日就救你的人是誰?」景隱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側眸複雜的凝著她,「沐姑娘,或許我該稱之你為藍姑娘。」
沐瑾萱微微一怔,藍姑娘?
應該是那個與她相貌形同的女子,原來那女子姓藍。
她轉身垂眸睨著被景隱抓在手中的手臂,淡淡出聲,聲音毫無波瀾,「景公子,不知你大皇城的人在大安朝後宮隨意抓女子的手,會被判什麼罪,會不會連累你的主子?」
感覺到抓著她手臂的手一僵,隨之她手腕上的力道隨之消失,看著景隱收回手,複雜的凝著她,眸中隱隱閃著怒火,「沐姑娘,或許終有一日,我會知道你到底是誰,到時希望你還有餘力辯解。」
沐瑾萱淡笑,眉眼微挑,看著眼前的景隱,清俊的面容泛著銳利,垂在身側的手緊握,她收回視線,望著遠處飄渺的天際,「那我拭目以待。」
說罷,她轉身離去,漫天的雪花飄灑在皇宮的每一處角落,她踏著細碎的步伐踩著薄翼的雪地,印出一排腳印。
景隱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瞳眸中的複雜之色更甚,她的背影看著單薄瘦弱,竟覺有些孤寂。
他垂眸望著地面上的腳印,心緒紊亂,她與藍歆的面貌幾乎重疊,但除了眉宇間那抹抹不去的憂愁,似乎周身的氣質各不相同。
沐瑾萱漫步走到彩司殿,望著眼前她之前費盡心思走上位的地方,心中除了悲哀沒有一絲喜悅。
直到走的自己感覺雙腿有些乏困,她才踱步走回偏殿,遠遠就看著曹省在外面來回張望,心中忍不住發笑,走上前去,「曹公公。」
「哎呀,姑娘,你可回來了,嚇死奴才了,外面下雪了,姑娘可別染上風寒。」曹省念叨的與沐瑾萱先後走進偏殿。
楚蕭寒這一去到了晚上才回來,沐瑾萱看著帶了一聲寒涼的風進來的楚蕭寒,上前為他解下狐裘。
楚蕭寒垂眸凝著她,清冷的眸子泛著點點笑意,「今日可感覺到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