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將軍跪在地上,惶恐道,「八王爺恕罪,本將只是看到一頭馬鹿跑過去,情急之下便射了一劍,誰知這個女子突然闖出來。」
聞言,楚子墨與沐瑾萱同時一蒸,都側眸掃了眼遠處,果然看見那快要消失的馬鹿的身影,這才相信了周將軍話。
「看來是本王錯怪周將軍了,好了,周將軍快些打獵吧,比賽時間就快到了。」楚子墨擺了擺手,周將軍頷首,抬眸掃了眼被楚子墨摟在懷裡的女子,微微蹙眉。
卻也沒有說什麼便飛身上馬離去。
「謝王爺救命之恩。」沐瑾萱退開他的懷抱,微微曲膝。
楚子墨手拿弓箭,垂眸凝著她,眉宇間泛著一絲不悅,「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這裡危險沖沖,你是想死嗎?」
沐瑾萱微怔,她自然聽出了楚子墨話語中的關心,只是不知他怎麼開始關心起她了,若是往常,早已懲罰或者冷臉訓斥她了。
她起身看著他,抿了抿唇畔,心裡躊躇了一會,這才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函,「王爺,這是奴婢上次從柳國公府中偷出來的信函。」
他面色一冷,眼眸緊緊凝著她手中的信函,看著上面清楚的寫著四個字,「胡楊之柳」
「為什麼現在才給本王?」楚子墨冷冷的凝著她,對她現在才交出信函一事很是不悅。
沐瑾萱道,「奴婢當時由於情況緊急,將此信函藏了起來,來此春獵時才帶在身上,想要藉此接回交給王爺。」
她緊抿唇畔,低首垂眸,讓別人看不出她眸底的情緒和眉宇間的糾結掙扎。
楚子墨接過信函放進袖袋,忽然眼眸一凜,抱起沐瑾萱便飛身上馬離去,朝著密林深處而去。
沐瑾萱有些愣神,不知他這是何意,忽聞見後方傳來馬蹄聲,她一震,想要轉頭看去,卻被頭頂上方的聲音喝止,「別動,今日狩獵不太平,最好別惹禍上身。」
她這才斂起心神,坐好身子,後被傳來楚子墨溫熱的體溫,腰間纏著他有力的手臂,她有些不自在,想要將身子微微前傾一些。
察覺到她的動作,楚子墨垂眸複雜的掃了眼她一眼,將她前傾的身子往後一摟,讓她與他的身子更加緊密無間的貼合在一起,察覺到她的身軀的僵硬,唇畔勾起一絲笑意。
他低頭,在她耳畔輕聲呢喃,冷風吹襲,將他的聲音吹的很淡,但她卻還是真切的聽到了,「本王養的丫頭長大了,知道男女有別了。」
這句話極其耳熟,似曾聽過一般。
沐瑾萱的身軀緊繃著,一時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緊了緊雙手,眼眸微垂,長睫扇住眸底異常複雜的情緒,唇畔勾起一絲哀傷的味道。
這句話當初莫風鳴對藍歆說過,可是最後藍歆還是跟了程殞,背叛了他,只是到底是真的背叛還是另有隱情她不知道,但是在所有人眼裡藍歆就是背叛了他。
如今又到她了嗎?
她身為他的細作,可是什麼消息也沒提供給他,反而利用了他,到時她的下場會不會如藍歆一樣?
她垂眸掃了眼楚子墨的袖袋,眸色深深,袖袍下的手緊了又緊,她微微斂眸,輕嘆一聲,掠風而過的輕嘆被冷風瞬間吹散。
她感受著身後的人,那溫熱的胸膛,有力的臂膀,震撼的心跳,眸底划過一絲歉疚,她只能對不起楚子墨了。
那封信函是她故意模仿胡將軍的字跡,以胡將軍之名寫給柳國公,聯合起來去陷害楚子墨,她相信這封信函若是楚子墨看了,勢必不會善罷甘休,葉不會容忍此事發生。
她只能在心裡說對不起,她只是一個宮女,一個毫無權勢的女子,對付那些朝中大臣簡直是異想天開。
但是她不忍心利用楚蕭寒,即使他傷害過她,也或許是不想在於他有糾葛,她不想講愛情和利用聯繫在一起,更做不到。
「你怎麼來了這裡?你不是在柔貴妃身邊當差嗎?」楚子墨的聲音自上方傳來,聲音冷的毫無溫度,卻並不讓她感覺心顫。
沐瑾萱抬眸望著前方,馬兒已經漸漸停下,「是皇后,她發現了是我偷了信函,所以派人追殺我,我才跑到了這裡,但是不想讓任何人懷疑我,便換上了一身粗布衣裳。」
「皇后?」楚子墨蹙眉凝思,垂眸掃了眼他的袖袋,這才道,「你當初是被柳風商抓到府里的,如今柳風商死了,皇后自然認為是你殺的,而他們也發現了你偷了信函,只怕會無時無刻將你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