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尋心中輕嘆,他緊了緊手臂,面色愈發的蒼白,胸腔內也湧起了一股悔恨的心疼。
沐瑾萱等著他的回答,見他半晌沒有言語,她微微蹙眉,微微推開他,抬眸望著他,霎時間看到他面如白紙,她心底一慌,大驚道,「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沒事……咳,咳」凌尋迅速鬆開沐瑾萱,身子轉向一邊,劇烈的咳嗽著,一絲鮮紅的血液順著唇角流出來,與他蒼白的容顏形成刺眼的對比。
沐瑾萱心中一慌,轉過身扶住凌尋虛弱的身子,擔憂的望著他唇角的血跡,她從未見過凌尋這麼虛弱的樣子。
他真的受傷了,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我扶你進屋。」沐瑾萱因為擔憂害怕而身軀緊繃著,扶著他就走進了屋內,將他扶到床榻上,看著他愈發蒼白的容顏,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
她總覺得凌尋的傷不簡單。
「萱兒,沒事,你也休息,我的傷不礙事。」凌尋強忍著體內的痛,將快要溢出喉間的血硬生生吞咽下去,他淡笑,伸手拉住沐瑾萱的手,讓她坐在他身側。
他看著她面容上的傷痕,眸色閃過凜冽的殺意,握著她的手也不自己緊了緊。
察覺到他的反常,沐瑾萱抿唇不語,她別開頭,看向外面,凌尋眸中方才那一閃而逝的殺意她沒有看錯。
想必她的事凌玉已經告訴他了,只是告訴又能怎樣,事情已經發生了。
「萱兒,一定很疼吧?」他抬手撫摸她的面頰,指腹摩挲著她的那道傷痕。
沐瑾萱側過臉頰迴避他的直視和觸摸,眸底划過一絲憂傷,她勾了勾唇,勉強笑道,「沒事了。」
看出她的難受和抗拒,凌尋起身,雙收箍住她的雙肩,讓她被迫正對著他,「萱兒,你不必躲著我,你還是亦如往常,在我心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最美的。」
沐瑾萱看著他眸底的柔情和執著,心底一顫,她猛然站起身走到一邊,背對著他,「凌尋,你也不必如此,我現在變成什麼樣也無所謂,現在最主要的是治好你的傷。」
聽到如此,凌尋眸色一暗,黯然垂眸,薄唇溢出一抹苦澀的意味,他的傷只怕………
久久未聽道凌尋言語,她轉過身便看到凌尋一個人頹然的坐在床榻上,不知在想著什麼。
「凌玉呢?還有你的人呢?」她詢問出聲,本想質問他,為何要派人跟蹤她,為何給她寫信卻不告訴他真實的病情。
可是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看到他這樣,她不忍問出口。
「他們應該快來了。」凌尋抬眸,柔情的凝著她,眸底隱隱閃著受傷,「萱兒,和我待在一起不自在嗎?」
「沒有。」她只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凌尋欺騙她而已,若是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她或許會向他哭訴,向他說出自己的心事。
可是現在不能了。
她不知凌玉現在又是怎樣的?
她一直活潑開朗,純真而愛,可是,這是真實的她嗎?
為何她身邊的人都在欺騙她,都在隱瞞著他們自己的身份。
林肅是,凌尋亦是,就連她認為最好的姐妹凌玉也是。
凌尋一直望著她,並沒有看漏她眸底的防備和失望,他垂眸,掩去眸底的受傷,雙收不自覺的緊了緊。
他知道這件事她遲早會知道,同時他也有著心裡準備,向她解釋一切,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卻不知該怎麼說。
外面想起了凌亂的腳步聲,尤為響耳,沐瑾萱不想再這樣待下去,她迅速打開房門,還未來得及看清是誰,便被來人一把推開,措防不及,她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凌哥哥……」來的是名女子,她的話還未說完,卻見還躺在榻上的凌尋驟然起身,她心裡一喜,以為他是來抱她的,原本期待的心情看到凌尋竟然將一旁快要到底的女子抱了起來。
唇邊的笑驟然僵在哪裡,某色震驚啞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怎麼回事?
這個女子是誰?
凌哥哥從來不會這麼溫柔的對待一個女子,除了當年的離歌,可是,這個女子……
陡然間,她面色一白,雙眸冷厲的瞪著沐瑾萱,冷聲道,「你就是沐瑾萱?」
沐瑾萱被凌尋接住到底的身子,卻讓凌尋的面色更加嗯蒼白,她心中一跳,剛想問他如何了,就聽到對面女子的問話。
她抿了抿唇,剛要回答,凌尋卻冷聲道,「阿含,你不必知道。」
阿含?這個名字……
沐瑾萱微微一怔,抬眸看向阿含,她的面色很冷,眸底泛著訝異的惱怒,漆黑的長髮高高豎起,插著一些簡單卻張揚的髮飾。
她的面容很美,是那種張揚的美,渾身都透著灑脫的張揚,一身淡紅色衣裙,腰間纏繞著一圈骷顱頭,看上去有些滲人。
這身行頭打扮讓沐瑾萱驟然想起了一個民族。
閩崇族!
難道凌尋是閩崇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