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東西怎麼會在這?
當初在山谷,楚蕭寒找過她,告訴她不要讓她相信任何人,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她一直以為他走了,可是既然走了,他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忽然她又想起莫風鳴,是他一直扮演著林肅,而楚蕭寒說林肅是他的人,可是那是莫風鳴,會是嗎?
還是說,莫風鳴和楚蕭寒他們……
她不敢想,她明明是恨楚蕭寒的,可是看到他的東西遺落在這裡,而且還是半山崖的地方,她的心裡便止不住的擔憂。
他曾經說過,這個玉笛是一對,若是想要找他,吹響玉笛便可,只是他當初吹響過,可是他沒來。
這一次會來嗎?
這一刻她真的很想見他,而她的傷更是不容許她耽擱,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她將玉笛搭在唇畔上,忍著身上的痛意,催動內力吹響玉笛。
傷口上的痛和丹田處的痛讓她再也無法承受,她用最後一絲意識吹著玉笛,驟然間,喉間一股腥甜,她再也忍不住,一口濃稠的鮮血吐了出來,零零散散的滴落在玉笛上。
玉笛自手上滑落,她也忍受不住,意識被黑暗吞噬,昏倒在乾草上,冰冷的風瞬間席捲著她全身,將她吐出的血液凝固。
漫無目的荒草間,淡淡的潮濕氣息撲面而來,前方那一片綠油油的花草讓楚蕭寒頓住腳步,他眸色一喜,上前將那些草藥全部摘除。
他一直在尋找治療沐瑾萱面容上拿到傷痕的草藥,他找了許久,才找到這裡,他一直想要去看看沐瑾萱,可是草藥耽擱不得,他必須要治好她的面上的傷痕。
冰冷的風吹起他湖藍色的袍角,卷著一絲淡淡的桃花清香散去,他握著手裡的草藥,唇畔噙著一絲淺淡的笑意。
忽然他眸色一凜,目光落在腰間懸掛著的玉笛上,心裡一緊,他拿起玉笛,看著手中的玉笛顫動著,他迅速摸了摸袖袋和腰間。
他的玉笛掉了,是誰在吹它?
眸色清冷寒涼,楚蕭寒收起草藥,修長的身影一躍而起,手中抓著古藤,只是一瞬間便飛向了半崖邊的洞口。
他看著洞內的情景,眸光驟然落在一個角落裡,渾身是血,趴在地上,她的面容埋在臂彎里,而在她的左手邊卻放著他的那枚玉笛。
即使看不到她的面容,楚蕭寒也一眼認出來,那個人就是沐瑾萱。
心下一沉,他快速而去,抱起地上的她,看著那印在心底的面容,他的心驟然一痛,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不是一直在凌尋哪裡嗎?
凌尋是怎麼照顧她的?
看著她渾身的傷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的,觸目驚心,他忍著心底的疼痛,替她檢查了一遍,郝然發現,這些傷口竟然是飛蠱蟲咬的。
也幸好這種蠱蟲沒有毒。
「丫頭……」他摸了摸她的面頰,滾燙的嚇人。
混蛋!
凌尋是怎麼照顧她的?
看著這樣的她,他恨不得殺了他!
他只是離開了一些時間,她竟然變成了這樣。
研磨著草藥,楚蕭寒迅速解下她身上的衣衫,在洞內生了火,將她的身子緊緊摟在懷裡,為她擦拭,為她塗藥。
天色見晚,冷風侵蝕著洞內的溫度,楚蕭寒解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將沐瑾萱包裹起來,看著她昏迷的模樣,心中的冷意更甚。
原本他在皇宮那樣對待她,就是為了讓凌玉認為,沐瑾萱在皇宮已經失寵而他已經不愛她,那樣凌玉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帶沐瑾萱離開。
他是有私心的,其實他更想要保護她,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讓沐瑾萱看清凌尋這個人,看到他真實的一面,她對凌尋的信任和依賴讓他瘋狂。
他不允許自己的女人信任任何男人,一絲也不行。
而他會保護她,只要她認清凌尋的身份,只要她知道,凌尋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可以信賴。
然而他這麼做也想保護她,他那段時間一直在處理朝政上的事,若是他過多的寵溺她,將她視如珍寶,那樣只會讓所有的朝臣將憤怒轉換到她的身上。
也會讓一些仇人找到他的軟肋,去傷害沐瑾萱。
但是現在一切都好了,他該解決的都解決了,只是他卻傷了她,她知道她的心傷了,但他不得不那麼做。
同時他也讓沐瑾萱認出凌尋的真實身份和對她的欺騙,對她來說是一種殘忍,但他不後悔,最起碼她知道了,她不會在那麼信任凌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