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秘私宅、豐厚銀兩、忠心世仆,她為什麼要命喪幾個惡奴手裡?喬蘿心裡平白添了許多底氣,覺得生活忽然變得明朗起來。難道是那位長平侯夫人預知女兒將來可能會遇到危險,所以給她留了退路?
可為什麼李媽媽在世時不提前帶她們脫離險境去哪裡生活?或者李媽媽在世時,因為有她庇護,生活安逸舒適,暫時感受不到有什麼危險吧?等她感覺到,卻因病溘然長逝,已經來不及做打算吧。
這莫名的危險到底來自於誰?如果她的身份沒問題的話,就算老夫人或者侯府其他人再不喜歡她,也不可能因為刑克之說就要她的命,她畢竟是侯府嫡親的骨肉。
如果來自外界,那麼是針對她一個人的?針對整個長平侯府的?難道是長平侯府隨時面臨著什麼滅頂之災,幾位親人為了保她活命才想盡辦法偷偷送她到這裡,好在災禍來臨時給家族留下一線血脈?或者她另有更神秘的身份?
喬蘿頓時想到了紅樓夢裡的秦可卿,又忍不住打個寒戰,那可是見光死的身份呀,一輩子都不敢堂堂正正做人,除非有改朝換代的可能,否則真不如普通人家的女兒活著坦然。
而且就算侯府中的親人預料可能會有什麼滅頂之災,為了留一線血脈報她早夭偷偷送到這裡,但古人以兒子為血脈延續,如果真是有什麼滅頂之災,為何放著嫡親的兒子不管,卻要冒著這麼大的危險送走她這個女兒?
就算侯府把女兒看得比兒子還重要,或者因為什麼原因兒子被盯的太緊沒有機會送走,但也應該隱姓埋名託付可靠的忠僕養育,為何還從未隱瞞她的身份?
最起碼這莊子裡的人都知道她是長平侯府嫡出的大小姐,而且譚福生一家,還有莊子裡其他奴才怎麼都不象是忠心懂事的。長平侯府尚未倒台,他們就不把她這個大小姐當回事,若真的長平侯府出了什麼事,他們恐怕爭著搶著跑去告密領賞金了。
喬蘿搖搖頭,從原主送來到現在,已經十年了,長平侯府要真有什麼抄家滅門的災禍還能安然無恙這麼長時間,這個可能性還真不大。
那只有是家族內部的原因了,到底什麼原因容不下剛滿月的嫡長女,要把她遠遠地送到這裡來?刑克一說真的有這麼讓人害怕?
而且古代主奴尊卑如同雲泥之別,若沒有比她身份更高的人指使撐腰,這些莊奴們如何敢如此對待正經的主子?到底是誰在縱容甚至指使這些奴才這麼做?
她相信那個人絕不會是長平侯夫人。她重病之際還不忘處處為女兒打算,忠心能幹的奶娘和秦嬤嬤,以及那些房契銀票,都是對女兒的憐愛之心。
喬蘿相信這個今生的母親是真心疼愛女兒的,也是完全靠得住的。她當時肯定是受人控制,只能眼看著剛滿月的小女兒要被送走卻無可奈何。
也決定不了女兒要被送到哪裡,只能把自己身邊最可靠的幾個人一起送過來陪她,而且盡最大努力給她做了打算,比如房契、比如銀票,比如玉佩和半隻錦帕。
生身父親長平侯當時並不在侯府,這個莊子是老夫人的,把她送來也是老夫人的主意,譚福生一家,包括所有莊奴的賣身契都在老夫人手裡,難道是她在縱容甚至指使這些奴才搓磨刁難自己?
心裡一驚,她可是老夫人嫡親的孫女,她到底有多恨自己才如此做?果真是因為刑克之說嗎?
喬蘿只覺心驚肉跳,看看已經磨蹭了好大一會了,實在不方便再耽擱下去了,決定出去對阿璇說一部分留一部分。
「阿璇姐姐,我看過了,就是那個布包,我看完已經收好了,不會讓別人發現的。」喬蘿走近了,才壓低聲音說。
阿璇鬆了一口氣,朝大門外看看,小聲說:「是那個布包就好,我還生怕自己找錯了誤事,裡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喬蘿也謹慎地看看周圍,挨近她小聲說:「布包里有幾張銀票,我們現在有好多錢哪!還有一張藤州的房契和秦嬤嬤她們的賣身契。李媽媽還留下一封信給我,她那時病重,字寫的很亂,還好我都認得。
信里交待說如果我們遇到危險或者無處容身時,就拿著房契和銀票去藤州,看房子的人是侯府的世仆,非常可靠。阿璇姐姐,你知道藤州在哪裡嗎?」
至於玉珮和錦帕的事,事關重大,而且暫時不會用到,她就先瞞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