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蘿深吸一口氣,半晌回不過神,這個布包里的信息量實在太豐富,光是明面上的就足夠她思量了,更別說那許多暗藏的深意,她必須好好消化理解,暫時顧不上仔細琢磨,因為錦袋裡還有其他東西。
打開那一沓紙,有十來張,厚實而有韌性,黑色的毛筆字工整的象是印出來的,上面還有朱紅色的圖案,象是印章。
裡面確實有一張象是房契,上面有官府的印章,還蓋著陳蘿的私章,還有藤州府西三坊等字樣,還有一張上面有西南道祈州府和陳蘿等字樣,應該就是古代的身份文牒了。
其餘應該就是古代的銀票,有五張一千兩的面額,另外五張各是一百兩,加起來共是五千五百兩。
按照記憶中這個時代的兌換率,一兩銀子兌一貫錢,一貫錢是一千文鐵錢,一兩銀子就等於一千文錢。
以前跟著李媽媽學打理庶務時,她說一文錢能買一個大肉包子或者兩個素包子或者四個饅頭或者兩枚雞蛋,二十文錢能買一斤豬肉,這個時代沒有什麼飼料和規模化養殖,肉是很貴的東西,算起來一文錢的購買力等於一元人民幣。
普通人家六七口一個月生活開支也才二兩銀子,富戶買上五六個奴才服侍著,一個月也才花二十兩銀子,她這筆錢相當於人民幣五百五十萬,應該是筆巨款了。
再加上有一處現成的宅子,這筆錢雖然不至於讓她錦衣玉食,但足以保她們四人一世衣食無憂。喬蘿心裡無比激動,剛才還窮的為一碗粥要看一個奴才的臉色,轉瞬就成了富翁,可惜這筆錢暫時不能外露,被譚福生知道了,沒多久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奪了去。
還有兩張紙,大概就是秦嬤嬤和小滿的賣身契,而且明明白白寫著是死契,原來秦嬤嬤名叫秦月娥,小滿姓黃。
院裡子隨時會有人來,喬蘿不敢細細琢磨,把所有東西仍舊仔細地包好,找個自己認為比較隱密的地方藏好,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到鏡子前平復著心情。
信里半點不提小喬蘿當年被送到這裡的真正原因,侯府共有她的四個親人,信里只提到她的親生母親和孿生弟弟,難道除了這兩個人其他人都不能相信?
而且回侯府還要憑信物才能接走她,若是來接她的人不帶著信物,就不能相信?就不能跟著回去,甚至還要逃走?莫不是在暗示她侯府有危險,回去需謹慎?裡面銀票房契和身份文牒俱全,莫非早就預料到她將來會碰到什麼危險,從而不得不離開這裡?
還有,核桃樹下到底埋著什麼酒,居然與斬草除根扯上關係?難道是毒酒,喬蘿頓時想到小說里的什麼見血封喉、鶴頂紅、牽機等等傳說中的毒酒。
莫非李媽媽早就看出譚福生一家對她心存惡意,所以提前做了準備,讓她必要時挖出毒酒,送給極喜喝酒的譚福生夫妻倆好斬草除根,那麼譚若瓊怎麼辦?也要餵毒酒嗎?
喬蘿打個寒噤,雖然譚福生陰毒險惡,朱冬梅猖狂刻薄,譚若瓊貪婪無恥,可若真讓她用毒酒毒死幾條活生生的人命,想想真是毛骨悚然。
她咬咬牙,李媽媽不是無緣無故地說這番話,譚福生絕對會威脅到她的性命安危,而且秦嬤嬤她們三個也活不了,這也是四條人命!穿越不易,人生如此美好,憑什麼要命喪他們之手?
真相不明,敵強我弱,容不得她心慈手軟,更容不得她遲疑退卻,必要時,該出手時必須出手,否則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
不管那酒到底是什麼,先找機會挖出來再說,若酒真的有用,好歹有了和他們做對的資本,不用再如此惶恐無依了。
譚若瓊搶走的那個玉佩,居然是她身份的證物,記得玉佩是淡淡的青釉色,直徑一寸多,雕著祥雲捧月紋,花紋和雕工十分精美。喬蘿前世也見過好東西,這個時代沒有什麼高超的造假術,如此晶瑩剔透的質地,應該是成色極好的翡翠,並不是一般的軟玉。
玉佩背後有凹下去的陰雕,弟弟那塊應該是陽雕,兩個合在一起應該剛好能扣上。
古代玉雕的手藝和工具不比現代,翡翠這種硬玉加工極難,所以這塊玉佩絕對價值不菲。這就是她身份的證明,無論如何都要從譚若瓊手裡奪回來。
有五千多兩銀票和位於六百多里外藤州城西三坊的房契,有可以隱姓埋名的身份文牒,還有忠心耿耿的世仆,可不就是她走投無路時最好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