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程小四急急地來了,陳蘿往他身後一看,沒有見到喬楠,頓時有些失望,她估計喬楠今天肯定會來,因為他要還點心盒子。
程小四卻從懷裡掏出一個密封的信封:「小姐別急,小公子有信給你。」
陳蘿趕緊接過信,程小四又說「小公子今日無法多說一句話,他是跟著甄長老一起去書院,順便還點心盒子才過來的,甄長老就在外面等著,他也不敢多說,只還了點心盒子,然後匆匆朝我懷裡塞了這封信就走了。
小人擔心誤了事,等他們進了書院的門,就趕緊送信過來,小姐先看,我去隔壁等著。」
陳蘿眉頭一皺,難道喬楠如今的處境如此的差?連一點人身自由也沒有嗎?就是主子對買來的奴才也不會如此吧?
她顧不上細想,示意玲瓏和瑪瑙在外間守著,自己進了裡間,拆了信細細地看著。
「姐姐,請恕小弟昨夜失禮,不顧姐姐的心情羞憤而去。不是小弟暴戾善變,實則提起有些事情羞憤難當不能自制。
詳情這裡沒法與姐姐細說,小弟身陷險境多年,勉強自保至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線生機,只求姐姐速救弟弟於水火之中,否則生不如死!
如果姐姐真要救弟弟,這次就一定要帶弟弟徹底離開這個地方,否則還不如就讓弟弟這麼自暴自棄算了,免得護弟不成,反而陷姐姐於險境。
昨夜聽了姐姐的經歷,實在不明白我們姐弟倆為何身份高貴卻處境悽慘,這其中一定有隱情,卻不是你我現在可以追究的。
唯盼姐姐救弟弟於水火之中。你昨夜所贈銀票,我已用上,花一百兩銀子收買了一葦山莊守門的石二虎,若有需要,請送信給石二虎,他定會轉交。
我這幾天會悄悄做好出逃的準備。切記切記,沒有萬全的辦法和退路,千萬不要輕舉枉動,否則將立即陷弟於危境,還會暴露姐姐現在的行蹤。
如若不行,請姐姐速回滕州顧好自己就行,不要再管弟弟之事,弟定會想方設法保全自己,若將來有機會,自會姐弟相見。
上述詳情,將來有機會見面與姐姐細談。」
身陷險境多年?勉強自保至今?羞憤難當?救弟弟於水火之中?生不如死?出逃?
這些字眼讓陳蘿心驚肉跳,他不是在給德高望重的畫壇大師甄士奇做書僮嗎?就算聽起來不太好,就算甄士奇對他管教嚴格,也不至於讓他連最起碼的人身自由都沒有?更不至於讓他羞憤難當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
她藏好信,已經淚流滿面心急如焚,吩咐玲瓏立即喚來田慕賢,她的神情嚇了田慕賢一跳,陳蘿不再避諱,把信遞給田慕賢:「弟弟有危險,大表兄可有什麼辦法救他?」
田慕賢快速看完信也驚住了,似不信般又細看了一遍,方才確認陳蘿並未騙他。
他深吸一口氣,不可置信地說:「怎麼會這樣?小公子那樣的身份,誰敢這樣對他?侯府就不管他的死活嗎?」
陳蘿已經憂心似焚中清醒過來,理了一下思路:「我也實在不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他說的危險又是什麼。
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最關鍵的是怎麼救出喬楠!等救了他一切都會明白。
他信中的意思,如果我們要救他,就要不知不覺地帶走他,徹底離開這個地方,不能再讓人找到,否則反而會害了他。
如果沒有那個能力,不但救不了他,反而會給我帶來麻煩,那還不如我們趕緊離開好了,保全一個是一個,他會自己想辦法自救。
你說他一個十歲的孩子,在這裡無依無靠的,他靠什麼自救?我又怎麼拋下他離去?不行,我們一定要救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帶到滕州!」
田慕賢看她一會小大人的樣子,心想這姐弟倆也真可憐,真不知長平侯府是怎麼回事,搞的這兩個孩子不象是親生的,倒象是仇人一樣?
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可怕,定定心神說:「小姐不要擔憂,小公子說他已經身陷險境多年,一個小孩子尚能自保至今,可見也不是一時兩時就會大禍臨頭。他今天不是還跟甄長老去學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