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幾百個貴客在後面等著結果,趕緊讓人把王爺以前穿的衣服找出來,讓他先沐浴更衣,然後再過去見客,這麼大的喜事,這酒宴就有雙重意義了,我們先回席去吧。
王爺已經回來了,有什麼話以後慢慢說,而且他不是說把以前的事都忘了,還是讓他先慢慢記起事再說。」
程錦越又不動聲色地看了喬蘿一眼,心想這個皇上硬塞過來的王妃似乎十分伶俐呢,嗯,長的也不錯,堪稱美貌,聽說她今個及笄,看在今天表現不錯的份上,是不是應該補送她一份及笄禮呢?
只希望她和安平王府是一心,可不要背負著什麼使命,否則別怪他手下無情。
陸太妃方才明白過來,趕緊讓人領他去以前的內書房,找他以前的衣物用品,帶他去沐浴更衣,然後在滿堂賓客面前公開亮相。
喬蘿抱著牌位嫁過來時,擔心新媳婦不適應,不珍惜兒子的遺物,就把他的大部分衣物和零碎用品都放在了內書房。
內書房其實是一個獨立的院子,書房、臥室、庫房和茶水房俱全,兒子「死」後,她悲傷過度思子心切,他的所有用品,包括演武場和心愛的馬匹,全都原樣保留了下來,所有服侍的人也都和以前一樣,精心打理著一切,卻沒想到今日全部派上了用場。
陳夫人和喬楠高興極了,一會兒看看氣宇軒昂的程錦越,一會兒看看喬蘿,激動的不能自已,真是佛祖保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果真發生了,阿蘿果真是福澤深厚呀!
在眾人的殷殷期待中,程錦越穿著家常的暗紅夾棉錦袍,外罩青緞鶴氅,頭上戴了墨玉冠,還象以前那樣氣宇軒昂俊朗非凡地走進了宴會廳,廳內還基本上都是女客,一個個看花了眼。
那幫尚未婚嫁的千金小姐看向喬蘿的眼光更是充滿了嫉恨,她怎麼運氣這麼好?不過想到安平王已經失憶,如果一直想不起來前事,怕是只能做個閒散王爺了,每日在王府中裝裝樣子罷了,心裡又好受了一些。
喬蘿領會著這些各色目光,心中暗忿,好好的日子,這傢伙一回來,平靜的好日子就成為過去式了,外人的妒忌還是小事,接下來的宅斗和爭風吃醋才是大事。
幸好喬珠裝病沒來,她若是看到了,不知心裡有多妒忌?還有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不但嫉恨交加氣的要死,還要裝出高興和慶幸的樣子,那畫面想著都很美,嗯,等這廝休養幾天,一定要帶他回趟娘家。
眾目睽睽之下,凡是以前認識安平王,都證實他絕對是真的,所以皇上在接到三部的奏摺後,不知心裡怎麼想的,卻還是沒有拖到第二天,等宴席散了就立即召見了他。
皇上以前和安平王也很熟,當下也說這個安平王是真的,他還讓程錦越提筆寫了十來個字,越發確認無疑了,連說世上即使有容貌相象的人,卻沒有身量和舉止都如此相象,甚至字也寫的一模一樣的人。
當然他還做了其他查驗,讓宮女端來雀舌、龍井和碧螺春三種茶,程錦越卻毫不猶豫地端起了雀舌,正是他以前的喜好。
又讓宮女取來圍棋,讓程錦越先挑,程錦越毫不猶豫地執起了黑子,也是他以前的習慣,兩人下了幾盤棋,就連手法和套路都和以前一模一樣。
聽陪他同去的西南王世子說,他雖然失了憶,也認不得皇上,但是一進大殿立即就象本能反應一般跪下大禮參拜,口稱微臣,雖然除此之外什麼也沒說,行為舉止卻和以前的程錦越一模一樣。
皇上問他那具被認為是程錦越的屍身又是怎麼回事,怎麼連陸太妃都會認錯?
可程錦越說一概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至於陸太妃為什麼會錯認兒子屍首,他在路上聽人說安平王力破敵軍全身傷痕累累,估計臉也被毀容了。
扶靈回家的將士又先入為主說送的是安平王的靈柩,陸太妃悲痛欲絕之下,哪裡會仔細看,她也想不到將士們會錯認安平王已死,更想不到會送一具別人的屍身回府,所以才認錯人吧。
至於哪個被錯認為是程錦越的屍身從哪而來,他什麼也不知道,只能去問最早發現屍身的將士了。
他還好心地說,聽說那場戰鬥極其慘烈,許多人受傷很重,重傷之下面目全非,認錯人也是很正常的事,何況他們當初都是戰功赫赫的勇士,如今時過境遷,就不要再追究當年之錯,免得讓將士們寒心。
至於那個認錯的屍身,能被認錯,也說明和他有緣份,棺槨和陪葬品也就送給他,改天挑個吉日,把他的棺槨挖出來另行安葬。
他這麼說皇上也沒有辦法,只能應了,他也不想再提起當年之事了,更不想因為當年之年再處置人。
而且當初安平王在兩軍交戰中陣亡可是經過證實的,自己的幾個心腹看的清清楚楚,還眼看著屍身用冰塊護著一路回京下葬,怎麼可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