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越取下披風掛在拔步床側另一頭的衣架上,回過身,看到喬蘿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展顏一笑:「王妃這麼看著為夫做什麼?是不是等急了?」
喬蘿心說一個大男人笑的這麼迷人作死呀?什麼等急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晚上敏感熱情的樣子,不由自主有些心虛,扭過臉去問:「我是有些事要問你。」
程錦越坐上床摟住喬蘿的肩膀,兩人靠著迎枕坐定:「王妃有什麼話就問吧,為夫知無不言。」
這廝自從圓房一直表現的十分良好,言語舉止無不溫存小意,喬蘿分不清他是手腕還是真心,反正感覺也不錯,就全當享受吧。
她垂下頭悶聲說:「娘親讓丫頭告訴我,說我們圓房滿一個月,就要考慮給你納通房的事,讓我從陪嫁丫頭中物色人選,最好問問你有什麼中意的沒有。」
程錦越一怔,很快就嘻皮笑臉地問:「怎麼呢?不高興?」
喬蘿抬起頭,正兒八經地說:「我若說高興,肯定是違心的話。論起身份,我這個王妃應該賢良淑德為你張羅納妾,還要裝出寬容大度姐妹和睦的樣子。
可若論真心,我覺得世上沒有那個女人心甘情願和別人共侍一夫,沒有女人不希望一生一世一雙人,除非那個女人對她的丈夫沒有任何感情。
我如果說自己很高興你納妾,只有兩種情況,一個我在說違心的話,二是我對你根本沒有什麼夫妻情份,可是如果你想聽,我可以這麼說。」
程錦越眼睛一亮,看向喬蘿的目光飽含深意,嘴裡卻戲謔著說:「喲,原來本王娶了一個小醋罈子!哎呀怎麼辦,本王很為難呀,本王既想聽真話,又希望王妃與我恩愛情深,難道王妃就不能以本王之喜為喜,以本王之惡為惡,從內心真正的寬容大度嗎?」
喬蘿雖然明知是這種結果,卻還是心裡一涼,她為何還要問這種自討沒趣的話?這一個月好好相處不行嗎?
忽然半點心情也沒了,覺得什麼都索然無味,甚至希望他現在負氣離開,再也不要與她同床共枕,從此只做一對名譽上的夫妻。
她沉下聲說:「王爺放心,妾身絕對以王爺之喜為喜,以王爺之惡為惡,等這個月滿,絕對不會攔著王爺寵幸側妃姨娘們,也祝賀王爺納滿府的如花美眷,從此夜夜做新郎。
睡吧,我累了。」
說完伸手拉開另一床被子裹緊了,轉過身再不言語。
他們圓房當夜,陸太妃就令人鋪了一紅一綠兩床錦被,他們圓房後也算恩愛,一直都是合蓋一床,另一床放在另一頭的置物板上從未用過,今夜是喬蘿第一次主動拉開,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程錦越愣了一下,看著鋪滿大紅繡枕的烏髮和錦被掩不出的曲線分明,還有錦帳里淡淡的馨香,眼神越發深邃。
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伸手輕撫那一頭柔軟光滑濃密的秀髮,調笑著說:「怎麼呢?還生氣了?本王不過一說你就氣成這樣,等這個月滿了,本王招別人侍寢,你難道要打翻醋罈子與本王反目成仇不成?」
喬蘿心裡越發涼透了,越發恨自己自找不痛快,她忽地轉過頭,冷冷地說:「王爺說錯了,妾身不但不敢攔著王爺招別人侍寢,更不敢與王爺反目成仇。
幾位側妃和姨娘均是母妃精挑細選的大美人,聽說還一直有人要給王爺送各色佳麗,府里更不缺想做通房的美貌丫頭,為了不耽誤王爺盡享齊人之福,妾身這蒲柳之姿,以後就只為王爺管好中饋就行,也不會再留王爺過夜。
夜深了,妾身不想說話了,王爺請自便!」
說完轉身睡去再不言語,心裡直痛恨自己兩世為人居然還如此天真,因為圓房後夫妻和樂居然起了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心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程錦越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心裡也象是被什麼狠狠地撞了一下,不知是感動還是生氣,看著喬蘿僵硬的背影,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伸出撫著她鋪陳滿枕的秀髮,幽幽地說:「你我二人正值情濃之時,王妃何必要說這些傷感情的話?我至今尚未碰過別的女人,你怎知我會享盡齊人之福?你這不是平白無故冤枉我嗎?」
喬蘿卻從內心已經認定他會和這個時代的男人一樣左擁右抱妻妾成群,覺得他說什麼都不過是一時遮掩之詞,因此根本不為所動,甚至覺得這樣一點點生份了也好,免得突然翻臉反而讓人難以接受。
海誓山盟尚且不可信,何況他根本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