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陵這心就像是被泥糊住了一樣,說不出來的感受,「不客氣。」
顧小寧剝了幾片白菜葉子,忽然覺得又冷又沒勁兒,她把白菜葉子往水盆裡面一丟,那冷颼颼的兩首就濺了出來,濺了南子陵一臉。
南子陵看到顧小寧忽然就冷下來的似乎是有些生氣的臉頓時就有些摸不著頭腦。
都說這女人變臉變得快,這才多大啊,十歲啊,這就會變臉了。
顧小寧去米缸那,舀了一勺子的米,淘了米,放進大鍋子裡,加了水,然後又在飯架子上放了幾個紅薯,然後去了燒火那兒,點著了火,開始燒火。
灶房裡頭,柴火燃燒後偶爾有噼里啪啦的聲音。
南子陵莫名被這氣氛鬧得沒說話,心裡斟酌著自己這個時候該說點什麼好。
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直到灶房裡飄出粥的香氣,夾雜著紅薯的味道,顧家人陸陸續續進來吃早飯了,兩個人也都沒開口。
「娘,怎麼今天早飯只有粥和紅薯啊?饅頭呢?」顧江河一看到早飯只有白粥和紅薯,頓時皺著眉頭,埋怨了一句。
程梅聲音溫柔含笑,話卻不溫柔,「如今有白粥吃便不錯了,你若不吃,可以你吃糠拌菜。」
顧江河頓時不說話了,坐下來, 老老實實一口紅薯,一口白粥,再一口酸菜。
酸菜,是小寧做的,酸酸甜甜,特別好吃。
想起小寧這酸菜在鎮上的酒香客棧里賣那麼貴,顧江河吃的便文雅了起來,一小口一小口的,仿佛 他吃香好了,人也變得文雅了一樣。
吃過了早飯,其他人都出去幹活了,灶房裡又只剩下顧小寧。
南子陵想了想,他還有話沒和顧小寧說完, 便是過去把灶房門關上。
顧小寧繼續洗白菜,醃白菜,而醃白菜的汁水兒,是早前就調製好了的。
「你這醃白菜的手法,還真是特別。」南子陵呵呵笑了兩聲,在顧小寧身邊重新蹲下。
顧小寧沒搭理他,他想了想接下來要說的話,神色沉肅了下來,「你說的二月會有一場洪災,在這之前,你要帶著顧家人離開青頭村,那其他村民怎麼辦?」
「其他人與我何干?」
顧小寧很是冷情地回答。
南子陵看著顧小寧那張秀氣的還顯稚嫩的臉上露出的冷漠,出乎意料的沒有驚訝, 好像早已料到她會這麼回答一樣,但是,意外的是,看著她臉上那樣的冷漠,他這心裡,卻是有一些奇怪的心疼。
一個十歲的孩子,怎麼會對人命這樣冷漠?
那肯定是曾經受到過極大的傷害。
「所以你打算誰也不告訴,只帶著顧家人離開?」
「是,其他人,生死有命,該活著的,自然是活著,我能救得,我必須要救的,只有我的家人。」
顧小寧再次肯定。
等到洪災來臨,有的是無情與殘酷,流民為了活著,燒殺搶掠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她能不能護住自己的一家人, 卻還是個問題。
南子陵笑了。